111.善后（1 / 2）

三日后黄昏，接到凤钰死讯的凤锦飞奔而至，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短短五个字的飞鸽传书：“七公子身死”。他在马上飞奔了两日，不吃不喝，从沧东赶到沧州，拿出文王印信，塞了大把银票，守城士兵才给进来。沧州城与他离开时已经完全不一样，街道上空空荡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策马奔至凤凰台，大门开着，刺目的白幡、白灯笼，让凤锦一晃神，从马上栽下来，遇事冷静自持的翩翩公子凤锦第一次连滚带爬毫无形象地跌进凤凰台，只见君安全身素白，跪坐在大堂里，如观音坐像前的仙子，一动不动。灵堂上赫然一个大大的“奠”字。“君安，小七他……”凤锦颤着声问道。

君安一动未动，像是完全石化了。陈怀自里面出来，跪倒在凤锦脚边：“三公子……七公子他，他死了……”

凤锦身形一晃，两日前他收到飞鸽传书，根本不相信上面所言，可眼下这情景，不由得他不信！他的七弟，怎么会死呢？凤锦掀开白幡，往灵台后走去，凤钰的棺椁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身白衣的凤钰静静地躺在里头。

“小七……”凤锦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陈怀忙扶住：“三公子，您可要保重啊！您不能再有事了……”

凤锦强忍着悲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到底怎么回事？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陈怀又跪倒下来：“三公子，多日前，七公子说沧州恐有战事，让我多多储备，在凤凰台等着他和君姑娘。五日前，果然打起来了，沧州全乱了，大家能走的都走了，我遵七公子的令，凤凰台暂停营业。三日前，君姑娘来了，刚住进来半日，京里就来人了，进门就要寻七公子和君姑娘，君姑娘一听京里来人转身就跑，他们就打起来了。我赶紧往城南禀报七公子，七公子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日一夜没合眼了，才刚躺下，听到京里来人就往凤凰台跑，我追也追不上。等我追回来，就看见……京里来的人与七公子和君姑娘打成一团……本来，那八个人都已经被打倒，可是那个最厉害的竟然没死，从背后偷袭君姑娘，七公子为了救君姑娘，生生替她挨了那一剑……”陈怀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想起凤钰临终前说的话，道，“七公子临终前，请您代为照顾君姑娘……”

凤钰扶着棺椁的手青筋暴起：“京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陈怀看了看君安，见她还是一动不动，颤着声，小声道：“三公子……是，是宫里的人。”说着递上一个令牌，上面刻着“金甲令”，凤锦一看，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皇帝的亲卫要杀他们。“为何？”凤锦问。

陈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君安，道：“小的听不清，好像，好像是……要君姑娘进宫。”

“那些人呢？”凤锦恢复了理智，扯上皇宫，杀了皇帝的贴身侍卫，是灭族的大祸，现在不是他悲痛的时候。

陈怀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擦了把眼泪道：“公子去后，君姑娘亲自给公子擦了身，换了衣，又命我将那八具尸首扛进后院，浇上油，烧了……我只留下这枚令牌，好给三公子交代，其他的都烧了……虽是傍晚，又在凤凰台门口……但因为战事，大家都避祸去了，街上没人……”

陈怀又道：“前日，君姑娘让我跑了一趟军营……禀告军中的大将军，说七公子回到凤凰台突然晕厥，这才发现公子在战场上已经留下致命伤，失血过多而死……这两日军中不少将领过来吊唁……”

凤锦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完全明白君安此举之意，凤钰不能无缘无故地死去，不能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如此安排，也算全了凤钰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