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年少轻狂（1 / 2）

“你人前人后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见了我这个真刺史，却无话可说了？”王允坐在椅子上沉声道。

张林笑着给王允倒上一杯茶，

“舅父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新任的豫州刺史竟会是您啊？况且这颍川陈氏着实可恶，竟然打着您的旗号强抢良民为奴，想想舅父您素来刚正不阿，这不是败坏您名声是什么？依我看啊，我这骂还是骂的轻的。”

“油嘴滑舌。”

王允接过杯子，轻抿一口说道：

“今日那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区区奴仆，竟敢借着我的威势胁迫一位军司马，此等恶行确实可恶，可你也做的欠妥，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该杀了那人，更不该将人头送回陈家，你这不是当众打脸是什么？”

张林站在王允一侧，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毛，“舅父初为郡吏时就敢以义而怒杀小黄门，当面指责太守，而今外甥已是一军军司马，莫非连个犯禁的仆役都杀不得？”

“你懂什么，我那时是年轻气盛，外加有长辈庇佑，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王允气的跳脚。

“舅父，我亦只有十六岁，也是年轻气盛年纪，况且大军在侧，又有左中郎皇莆嵩将军，骑都尉曹使君相护，我倒也不见得怕了他颍川陈氏。”

“我看你也是真年轻。”

王允轻吐了口气，眼神略有些凌厉的说道：

“这颍川陈氏树大根深，虽只为郡望之家，但隐隐却为颍川诸姓之首，哪怕是郭氏，荀氏亦不如他，若没有陈氏的点头，恐怕连朝廷下放的太守都坐不稳，所以你以为我持节奉命以来，一不察民，二不察军，先去拜访陈太丘作甚？

无非是安定地方，所谓抚境安民，抚境安民，安住了陈、荀、钟、韩几家，这颍川就安定了一多半。”

随即斜了张林一眼，继续道：

“你一出仕便是军中，只是兵戈之利，怎知这些大族的手段有多阴狠，你可知，堂堂大汉十三州，一百三七个郡国，竟有太守、刺史，乃至是壮年的将军病死在任上，他们哪一个的官职不如你，他们哪一个的后台势力不如你？

你也不想想，我当年在太原时，从郡吏到狱吏皆有同宗之人照料，这才免了杀身之祸，而今在颍川，这些见不得人的腌酸手段，你防得住吗？”

看着王允言辞激烈，张林也只好服软讨好道：“这不是还有舅父您吗？有您的庇佑，我谅他们也不敢如此对我。”

王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我只有你娘一个亲妹妹，你父亲我当初亲自为你母亲选的，不求家世，只求平安，但谁知世事无常，他们竟双双走在我的前面，只留下了你，在我心中，你又与亲子何异？

如今我在，若旁人想对付你，那也得先踩着老夫的尸骨过去，我不怕颍川陈氏，我怕的是你哪一日转任地方，无人护持，为人又过分刚直不懂变通，最后被奸人所害，你说，我那时要怎么跟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

说着甚至眼角挂上了几滴泪，

“前些日子你从并州出来，一连好些天都杳无音讯，我派人前去打探也只知有黄巾出没，我那几日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就连你舅母的头发都不知道一夜之间白了多少根，而今重逢，你却还是如我少年时一般鲁莽的性子，你说，我又如何不惧，如何不忧呢？”

此情此景，张林着实有些手足无措，王允这舅舅待他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只得连忙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