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旧忆《玖》(1 / 2)
“快起来,要迟到了!”妈把我摇醒了。
我不情愿地幽幽睁眼,一看时钟离两点差着十五分,慌忙起来滚下坑头,跑到洗脸盆边冲了一下脸,困意一扫而空。
还好学校就在我家隔壁,当我快步跑进校门,却察觉课室里空空如也。
别的学生都还没来,唯独我一个学前班的优先抵达,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刘老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走到课室门口朝里头瞅了瞅,气呼呼地说:“一群小兔崽子,还不来。”
而我早把课本都拿出来准备上课,刘老师见我如此勤奋,顺嘴夸一声:“好好学,千万别学他们吊儿郎当的。”
已经两点一时,按理来说,正式上课已十分钟,校门口闯进来十八九名学生,他们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走时一起走,来时一起来。
刘老师在门口呼喊:“快点,都已经吃到十分钟了。”
四五年级的大学生们呼呼喘着大气儿,一个挨着一个地跑进课室,又挨个儿坐回自己的座位。
刘老师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低声说:“你们就不能早点午睡,早一点起床?你们现在连个学前班的学生都不如。”
十几名学生集体异口同声地说:“老师,我们吃完饭就睡了。”
刘老师却打哈哈地回怼:“你们的午饭是掺着安眠药吃的?”
为自己辩解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刘老师也不再数落他们了,算是暂时饶过。
一天总共才三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一节,所有的知识点在上两节就讲完了,下午的一节课等于是自习了。
作为老师,他仍需优先照顾五年级的学生,避免因为落课而升不上初中。
刘老师突然讲话:“你们五年级的都拿出来蒙语课本,我们再次复习一下上午两节课的内容。”讲完停顿几秒,再次提醒:“四年级的就自己复习,毕竟你们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至于我,他站在讲台上强调:“你就再把上午学的东西抄上三十遍,咱先以能记住为止。”
刘老师虽然是用蒙语跟我说得,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东北大碴子味儿。
说来也是,他们这一代人所说的汉族影响很重,尤其是我们这边的人,说话都是属于半蒙半汉,基本继承了东北人说话的味道。
比如我们称呼自己坐着的为板凳,其实用蒙语根本就不是这么个说法,而我们达尔汗人的蒙古语言也在历史潮流中变得参差不齐。
夏天的温度还是很热的,就算四扇窗户都大开也无法阻止燥热。再者加上脑筋不停地转动,很容易在午睡后,再次犯困。
刘老师在课室里来回走动着喋喋不休,不管是四年级的,还是五年级的,包括在我,如同听了催眠曲一样地摇摇欲坠。
课室的角落,放着洗脸架子,上头的脸盆里盛着洗脸水,用途是在学生们在夏季困睡时提神醒脑。
而我今天才知道它的用途,毕竟在原先我是这间简陋课室的门外人。
刘老师看着所有学生如同听了催眠曲一样的模样,停下讲解,提议一下:“那些还在打瞌睡的都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