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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晃晃荡荡的到了录像厅已是晚上十一点子时一刻,大包间都已满员,只剩下几个小包及中包。康跃名和曹海东认识,不巧的是老板去城里更新录像带去了。接待他们的是老板娘,康跃名说:“嫂子,我和曹哥是朋友,自带录像带,给我安排个包厢。”老板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白自带录像带的意思,这几天查的紧,何况老曹也不在家,她一个人怕应付不来。于是,她把康跃名拉到一边说:“小伙子,你曹哥去城里了,既然你和老曹认识,嫂子多说一句,你的录像带是‘那个’?要不等老曹回来你们再看。”康跃名一听也知道老板娘的意思,他点了一下头,把今晚的来意说了一通。老板娘说:“一看你们就是学生,老曹不在,嫂子实话告诉你,这两天风声有点紧,这个时间点你们是看不了,过了凌晨两三点钟还得看情况而定。”康跃名知道老板娘的意思,两种情形一个无外乎是加钱,另一个或许是风声真的紧。康跃名试探性地说:“嫂子,我们也不是来一次两次了,咱们的规矩我懂,给加点钱?”老板娘摇着头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加多少钱都不行,派出所的行踪我也掌控不了啊,我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跃名话里听出形势不妙,这一帮人等冒着风险,费劲巴拉的翻越墙头来看录像不容易啊,不管想什么办法咋也得看上。康跃名说:“嫂子,我们先选择个片看,到了点我们再放录像带,你看这样如何?”
曹海东去城里之前特意安顿过老板娘,他不在的这两天千万要谨慎,一旦出现问题她解决不了。老板娘说:“那就按老规矩办,只要播放费,免门票,不过你们选择普通的影片费用还是要交的。”康跃名和老板娘谈拢后,弄了一个中包,十几个人的确够挤,床上人挨人的并排坐着,下面的几个凳子也全部用上。康跃名神神秘秘地说:“弟兄们,今天就委屈大家了,包厢比较小,但是影片绝对有味道。”弟兄们对准备好的早有期待,对选择其他影片没有多大心思,刘谱生随便选了一部周润发的《英雄本色》,打发消磨时间而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跃名一趟趟地进来出去,表情一次毕一次凝重。录川平一个劲的看表,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老板娘心中没底,康跃名也胆战心惊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两个人倒也好说,如有风吹草动,还有机会逃跑,这十几个人的队伍,万一出事谁也跑不出去,只能束手就擒,到那时可不是执行的学校内部制度了,涉及违法犯罪了,吃不了可要兜着走啦。康跃名越想心里扑腾扑腾不能平静,腾清奋、邵在安也心神不宁,他们从老板娘和康跃名交谈的眼神中看出播放影片的难度及危险度有多大。他们想着早点看完回宿舍休息,谁料想录像厅的规矩如此之多。刘谱生大大咧咧等的,反正从学校出来的,爱咋地咋地,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英雄本色》播完已是凌晨一点多了,人困马乏的,清奋趴在床上打着呼噜。刘谱生问刚才影片咋样时,没有几人能完整的说出所演的主要内容来。
康跃名走出包厢,绕过院子的天井,老板娘坐在堂屋客厅内喝着茶水,她人精明的很,没有一点困意,估计早已适应了熬夜的节奏。老板娘见康跃名敲门进来,她直截了当的说:“录像带放下吧,一会给你安排。”康跃名说:“老板娘能尽快嘛,大家都困的栽嘴了,再不放估计就得在这里睡一晚上了。”老板娘说:“录像厅周边已经安排了两三个人放风去了,他们还都没回来,稍安勿躁。”康跃名知道凌晨一两点应该是最危险的时候,派出所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除非录像厅提前打点妥当。假如有硬性指标压下来,围追堵截录像厅,谁也跑不掉,逮住谁谁倒霉。康跃名从堂屋出来,左手摘掉眼镜,右手揉了一下双眼,抬头看天,黑色的天幕悬挂繁星点点。
过道铁门响了三下,老板娘疾驰到过道门口,不知有啥暗号,康跃名没有听清老板娘的问话。老板娘说:“回包间吧,现在给你们播放录像带。”康跃名意识到刚才应该是放风的回来汇报,周边安全无事。放风是东风录像厅在与派出所周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没有两把刷子是做不了放风人的,机智敏捷,胆量过人,百米速度都是放风人的必备要求,主要是打时间差,以此来逃避派出所的临时突击。包间里东倒西歪的躺下一片,大家都疲惫的瞌睡了。康跃名把床上躺着的人推醒,电视屏幕上的画面让他们心头一震。刚才睡眼惺忪的邵在安,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康跃名兴奋地说:“这可是我从朋友那里借的最精彩的一盘录像带,超级来电。以后有机会给大家弄个混杂的,让你们体验一下与众不同的感觉。”录川平说:“有啥与众不同的,不就是大点、长点,还不是那会事嘛。”刘谱生嘲讽说:“看把老录能的,就好像你是过来人似的,就不信你那个东西没反应?”康跃名说:“老录,你是不是实战过,从实招来,要不弟兄们一会扒你的裤子。”腾清奋说:“今晚咱们出来看录像,咱们可是要保密啊,回到学校不能胡说。”大家一个个的睡意全无,正好看到兴头上时,嘈杂的声音混成一片。康跃名从床上一跃而起,开门迅速冲了出去,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待在原地继续欣赏动作片。康跃名出来打探情况,老板娘见康跃名出来,她摆手示意继续看片就行,这只是几个醉汉,吵闹着要放片子,老板娘说:“我们这是正规录像厅,武打片、爱情片、故事片、警匪片应有尽有,那有啥特殊片子。”
一个醉汉结结巴巴地说:“录像厅是干啥的我不清楚,怕我们没钱给你们是咋地,再哄骗我们,把你们的录像厅砸了。”另一个醉汉说:“大半夜的惹什么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那就去保你满意录像厅吧,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醉汉们晃晃悠悠地走了,康跃名回包厢去了,他路过的几个包厢里也都吱吱哇哇发出特有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