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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堆笑脸说：“薄书记，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况且我们的原始凭证已经入账，票号由税务统一管理，这个做不了假。做假账，涉嫌对抗组织调查，这个帽子谁能戴的动啊？这个责任谁能背的起啊！”薄楚轩对毕根义的业务熟练程度相当了解，以他的水平做出的假账一般人看不出来，近年来经他手的假账从未失手过。薄楚轩说：“你这是想撂挑子吗？你可知这几年我对你不薄，我现在身处险境，难道你就明哲保身不成？”薄楚轩脸上露出怒色，毕根义一看形势不对，郑重其事对薄楚轩说：“薄书记，你对我这些年的照顾，说心里说结草衔环难报你恩，如今形势严峻，小树难抵狂风，如果我们幸运有可能顺利过关，一旦查出假账，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百口难辩。”

薄楚轩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屋里的空气凝滞了，时间的针脚不再转动，与屋外静谧的夜混在一起。天边的星星明暗相伴眨着眼睛，薄楚轩和毕根义貌合神离，这一切都和县里的专项行动紧密相连。薄楚轩抽着烟不声不语，毕根义在尴尬的气氛里站立不安，刚才他说得话语顶撞了薄楚轩，虽然他没有直接对他大发雷霆，此时抽烟的状态已经充分证明。总不能这样持续下去，毕根义咽了一下口水斗胆说：“薄书记，我这个人也比较耿直，有啥说啥不掖着藏着，刚才说的话有点生硬，请多见谅。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如何绝地逢生，我们需要的是以静制动的勇气，静观其变事态发展，如有风吹草动，我们再做不迟，我这就下去准备。”毕根义给了薄书记一个台阶，也给自己一个台阶，僵持的结果则是不欢而散，顺着台阶下来对谁都有利。毕根义心里明白，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犯傻了，只有按规矩办事才能走的更远。

县里文件明确要求这笔款项专款专用，帮扶品学兼优而又家庭困难的学生，薄楚轩却顶风而行，把专项款挪作他用，另外从中拿出三四万元给教职工定制了运动服装，剩余的五六万元象征性地慰问了部分学生。帮扶工作就走马观花草草了事，教育局教学评估考核组下来检查时马马虎虎，加上学校的殷勤招待公关，也未细致追究这笔款项的动向，最终蒙混过关，考核结果为优秀。

薄楚轩心存侥幸心理，以为这阵风刮去就相安无事了，不料想专项调查来得更猛烈，这可是算的上动真碰硬摘乌纱帽的专项行动。纪委专案组是严格保密的，许峰成四处打听未果后寝食不安。他知道学校的财务管理太混乱，虽然毕根义是财务老手，小打小闹修修补补倒也好说，大刀阔斧推倒重来几乎不可能，但他也意识到了老毕妙手也无力回春，不要报任何幻想，该来的终归要来，躲也躲不掉，自己酿的苦酒捏着鼻子也得往下咽，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出事，谁也脱不了干系。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在前进中学这片小天地里，一切都在紧张且有序的状态下运转着。食堂的烟囱照旧升腾起袅袅炊烟，“红场”上捡拾饭菜的男女老幼依然竞争激烈，水房抢水的碰撞声仍是跌宕起伏处，操场上嘹亮的号子喊得整齐划一，教室里朗朗读书声诵读悠悠古今，会议室里分析研判争得面红耳赤在如此狭小的小世界中，一切都在常态却又变幻莫测中扑朔迷离，如同当前学校的紧张形势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白雪覆盖下的东西肉眼难辨真假，待雪融化退去裸露出来的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