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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释放一切压力的大后方。前场不便说的话就能在宿舍放肆的说出来,这也是丰骅告诉清奋的。今天宿舍报到了6个人,他们都来自不同的乡镇,其中还有一个从县城来的,他叫康跃名,人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带着一副大圆眼睛,说着一口略带方言的普通话,到底是城里人下来的学生,说话都带着“洋味”,只要他一张嘴说话,就能口吐芬芳来,甚至是整个宿舍唾沫星子乱飞,讲故事的人添油加醋,听故事的人都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反正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一般,尤其是说到男女情爱之事更是来了兴头,谁和谁谈恋爱了,谁和谁拉手了,谁和谁亲嘴了,谁和谁约会一夜未归,大家想知道发生点啥事吗?不告诉你们,太直接了也没啥意思,你们可以张开想象的翅膀去想吧,一切皆有可能大家都沉浸在无限的想象中去了,这些天花乱坠的新鲜事在乡村学校根本不可能发生,有的同窗三年没说过话的大有人在。康跃名越卖关子,越是讲的隐晦反而更勾起大家的兴致来,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愿点破那层窗户纸,在那个见了女生都脸红,甚至近距离的说话都不敢的年岁里,男女这种事情更是难以启口。既然有人开了头,自然而然地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谈论个没完没了,似乎嗅到了青春期荷尔蒙的味道,一个个精神头十足,大家完全没了睡意,突然宿舍外晃动的手电筒灯光和厉声喊着睡觉的吆喝声才平息了这场“骚动”,大家的躁动被泼了一盆冷水,霎时间宿舍静寂的怕人,即使掉落一根针也能听得真真切切,毕竟这是开学第一天,谁也不敢碰这个硬茬,有人捂着嘴大气不敢出一下,有的人蜷缩着腿不敢动一动,就怕弄出上下铺咯咯吱吱的动静,甚至有的人钻到布单子里面去,硬是捂出一头汗来,还好有惊无险,查房的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在无声的黑夜里,鼾声不知从宿舍的那个角落里传出,随之此起彼伏,一曲“交响乐”伴随着空阔静谧的夜弥漫开来。宿舍的闲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从未曾谋面的陌生到无话不说的熟悉,这就是同窗。直到多年后,各奔东西,各赴前程的他们却又都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少了共同语言,少了共同交集,谈论最多的就是当年的共同回忆,以及那些毛头小子们的溴事
清奋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回忆着整个下午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就像影片一帧帧划过他的脑海,初次离家就碰见丰骅,他已认定这就是知己,这和村里老人平时说的一点也不一样,说是出门要事事小心,人生地不熟的啥人也有,林子大了啥鸟也有,凡是都要长个心眼,越是热心肠的人就有可能是有利可图的人,不要没心没肺地把任何心思都掏给别人。他们说的都是社会上的行话,我想在纯洁的校园内似乎用不上,后来和丰骅的友情也印证了他得知觉。以前那用得着思考这些问题啊,在父母的安乐窝里啥也不用管,看日头东升西落,该学习的学习,该干活的时候下地干活就是,或许是天地太小的缘故,身边的人也就是乡村乡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那有处处防人的道理,清奋想着想着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有时候成长就是不经意间的事情,离开父母的庇护就要独自承担一片风雨,独自撑起属于自己的蓝天,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就变得与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