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技重施（1 / 2）

杨扩下了马车，便见到府邸门前落叶皆扫尽了。他迈步踏入府中，恰巧看到一身深灰色短衫的四弟在打扫院子，四弟看起来很是精干，容貌本也俊秀，五官皆合度而面庞下部略尖。却常上下颌相合，眼神深邃，从而显得面庞冷峻，透出丝丝缕缕的杀气。

杨扩见他此时竟在家中扫着地，而没有在某个地方死磕修行之道，钻研杀式，颇感惊讶，便开口问他，“四弟，你今日为何能闲下心来了？以往我那清瞑符，用来给你恢复精神耗掉的比我自己用去还多。”

杨凡见杨扩来了，抬头看向他，眼中清澈了些，回答道：“三哥，这是大哥吩咐的。他说这样显得有些杂乱，让我收拾收拾。”杨扩点头，心生一念：“以自然之理而言，院中此树落叶如何？”

四弟眉头皱起，随后摇了摇头，“三哥，你别逗我，这是桂花树。一年都不落几次叶子，才种在院中。也正因为此树常青如此，没那么容易一次性排除老叶，另养新叶。要我日日打理，我是做不到的。”

杨扩脸上露出微笑，缓缓开口道：“四弟，此言差矣。”

杨凡眉头微皱，下颌后撤，唇角微拉，面庞微张，疑惑道“三哥，此话怎讲？”

杨扩笑言：“无他，以自然之理而言，院中此树落叶便落叶，风干便风干，堆积便堆积，腐朽便腐朽。要钻研自然之理，于此道精进，人的一切情感和道德都显得多余而无意义。便钻研生命，解析人体，依旧如此。喜为何物，悲为何物？不过生机之理周天流转，上复精神，下显体内。怒则怒，哀则哀。物不因喜怒而有异，理不以悲欢而不同，大道孑然而独立，天地冷漠而无情。四弟，你钻研杀式，威力强绝，可自身却难进境，可能明白？”

杨凡眼睑微低看向地面，轻抿嘴唇，又睁眼抬头看向杨扩，小声开口：“三哥，能杀妖魔便是了，要什么进境？”

杨扩依然微笑，从腰间解下一个两寸长，半寸宽的玉牌，这是那赤离的玉符。“四弟，此物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大哥和二姐那边我自让他们知晓。”说完后还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这是一位元神境大妖魔的随身之物，实力极强。”

杨凡惊住了，随即面庞上浮现出些喜色，“能报仇了？可惜我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

杨扩摇头，笑容渐渐敛去，“不，你帮得上的，妖魔的势力比我们以往想象的要大很多，此事过后我依然会遮掩身份，你好好修行，力量只是一时，不要因沉迷于无法掌控的力量耽误了境界。”

杨凡闻言，知晓杨扩已经知晓了他的修炼情况，随即表示感谢，就修行去了。

离了杨凡，杨扩则于房中独自思索妖魔的事情，清河也不紧跟着，下车时就自己出门遛弯去了，虽然作为一个富家公子而言身上才半两银子寒酸了点，但以他的法力想必没有什么麻烦。

他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宝物，换句话说就是资源，各种各样的资源，以及情报，他需要关于妖魔势力的详细情报，还有继续隐藏身份的问题，赤离消失肯定是一件大事，妖魔的人不会不去查，而现在还不宜暴露。

可是如何才能把这么大的一件事压下来？他斩杀赤离后匆忙离去养伤，而无法继续料理后事。

他开始联系谛藏殿借助现有的一些信息推理判断妖魔的内部情况。

他正思索着，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不急不缓，响却不噪。杨扩猜出来人身份，“二姐请说吧。”

“三弟，你那友人似乎吃饭不给钱，让人掌柜的来我们府中取，你现在可有空闲？还是让我安排下人处理？”

“不必了，我去解决。”杨扩推门而出，看了一眼，确认是二姐，随后向大门去了。

大门前有个生意人，扣着皮帽，衣物还算厚实，半躬着身子，不知是冷的，还是习惯作出唯唯诺诺的样子，插袖而立，又时而活动活动。

掌柜的看到大门再度打开，从中走出个八尺高的男子（近八尺，大约一米九左右，七尺高则指七尺有余，为一米七以上。玄真所制量法约四尺为一米，非严格对应。

那人一身衣袍纯黑色，宽松而合身，像是练功服，但上下一体，手腕绑着绑带，两袖像是多出一截布料，本近圆的衣袖上侧从两边延伸出尺长的一块来，垂臂时在两侧耷拉着，倒显得像是袖口开得很宽。

胸口衣缝从偏右侧笔直着延伸进腰侧，正欲转向左侧腰间时被腰间绕着的很长一条绑带遮住，绑带顺着缠了数周，到胯间处则有一条腰带，上半侧贴身而下半侧斜翘出去。

腰带左侧系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多半跟法术有关，右侧则佩着一柄极长的直刀，以三条细丝斜勒住刀鞘。刀鞘则上端开口，上面有一些倾斜交错的笔直暗红纹路。

腰带下还绑着一块布围了一周，布合腰，中间有开口，正面看去不见腿，而是到布鞋上端绑着绑带的近脚腕处才显露出来。整体看上去虽然没有花纹，但也颇为好看。将修行之人的出尘之气和侠义之士的江湖气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眼前之人给他一种平和的感觉，但掌柜的想开口，还是自然而然的把头低下了些，只怕有半点惹眼前之人不快。

“老爷。”掌柜开口道。视角都跟着向上移了些。

杨扩点头，自报身份，“叫我名远先生便是。”又道“这位掌柜，不知我那友人所行何事？若是收账，吩咐一伙计来便是。何必亲身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