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番外篇 月上情愁一(2 / 2)
赵笙跪地不肯,硬言若不收己为徒,便跪地致死,齐均实扭不过,只好勉为应下。
自那日起,齐均兼具董赵两位后生弟子,二人虔心求医,时常一道外出采药。
其医术日渐精进,董绅天资聪颖,自命不凡,赵笙多半妙医绝书几被其一一览过且牢记于心,学医三载,竟能独当一面,反观赵笙,天赋不佳,心术不稳,学医一年未至便欲弃医从武。
其鸿鹄之志乃是报销朝廷,而非济世救人,早在赵笙入门之时,董绅便已觉出他绝非池中鱼,于是余闲之时常赠些兵法武学之书予赵笙。
赵笙见之立喜,夙夜研读,终辞别齐均董绅二人,前往北境参军不题。
董绅志在行医天下,时随齐均出诊患民,然二载过后,齐均忽身失未见,走前留有一书,董绅细览,悲痛欲绝,三日未进一食,那书上题道:“闲徒如晤,齐谋晚年得徒,当千古难遇一绝才,徒儿志意长远,为师毕生所学皆已传授于你,学医当无止境,需你潜心研习,历经世间磨苦,望你待师济仁,兀自珍重。”
董绅心中早已有觉,师父有退隐之意,当日齐均馆前醉酒悲言,便已有没世之意,这些年来一直未决,应是余愿未了。
百思之下不知师父为何遁入隐林,行医半生,怎可轻易作弃,那日起便许下誓言,今生定要传承尊师医学,令世间再无病苦疾患。
自此董绅一人纵行南北,四处行医,济世为怀,时有饥荒瘟疫,杂难绝症,经董绅之手,全然得解。
适时正值兵乱,圣上无暇赐名,民间为感恩颂德,便为董绅起名为医圣,董绅自诩医术绝伦,为人也当恣意张扬,声称世上无不解之症。
正值壮年少季,一日行医至津城,忽觉自家医馆多年未归,应返家探探父母兄弟,正走近馆门,却见馆内一老者被一灰衣郎中请出,董绅瞧出那郎中真是家父,正欲上前认亲,却闻言止步,只听家父言道:“张员外,你女儿之疾自小养成,现下已至绝期,让我怎生救治?”
那张员外嚎泣道:“听闻董郎中公子乃当今医圣,若先生无策,可否请他为小女诊治,老夫即便散尽钱粮,倾尽万财,也当在所不惜。”那董父道:“不是我不助你,小儿常年在外,未曾着家,我早已托人寻听,却始终渺无音讯,实在有心无力啊”
刚自言完,却闻旁之唤声,那声道:“爹,小儿董绅回来了。”
道客皆转首盯视,却见董绅衣衫规整,冠帽持正,当真与往日顽捣不正的毛小子相差甚远。
董父斜眼细瞧,半晌识认不出,直至董绅近身朗言道:“爹,你不识得我啦?”
董恒才自识出,立时热泪盈滚,将其紧紧拥住,朝馆内喊道:“知淑,快出来瞧瞧是谁回来了。”
董母林氏迈步出馆,见董绅面相立时泪目,奔过来抱住董绅痛泣。
董家团聚一事,顷刻间便扬遍整座津城。
那张员外见董绅现于此处,便似繁星抱月,如鱼得水,大旱逢甘霖,疲人遇梅木。
忙跪身拜向董绅,周身行客纷聚而至,董绅欲扶,那张员外泣道:“小女弱疾已发,闻董圣精妙医寰,还请你瞧看一二,老朽感激不尽。”董绅道:“你府邸何在,且领我过去瞧瞧便是。”
张员外喜极,忙起身引领,张员外讳名张兼家居津左,乃当地富绅,家有田亩万倾,府中育有独女,名唤月稀,取自“月明星稀”,天患弱疾,体寒多变,又逢生母猝亡,身心俱伤,自此思母过甚,日日无故盈泪,时时生咳,今载二十有二,一日饭间恍惚仿见母亲坐于身旁,替己投箸拾菜,一时心纠,呕血于碗内,倒地晕厥。
张兼忙至扶起,身旁丫鬟将其背入闺内,府内小厮急去尚医馆请郎中,半时后董恒至府内闺房,丫鬟将月稀袖口挽起,隔帘伸出,董恒手搭筋脉,闭目感思,稍后手离玉腕,站身嘘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