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云山孙安（1 / 2）

那个樵夫此时衣衫破旧，两眼泛红，满目疲惫，看上去像是许久没睡好加上新近大哭一场导致的。

他来时气喘吁吁，满身尘土，显然经历了一路小跑过来的。

等他来到场中时还不等歇两下喘口气，便一下子看到场中横卧的老牛，他一眼便扫中了老牛脖颈处的伤痕，他的眼眶一下子再度泛红了起来。

樵夫一下子扑到了老牛的身上，哽咽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用衣里包住了老牛的伤口。

他言语无比悲痛，“干娘，是我没本事。让你做这件事。”

他轻轻环住了老牛，替老牛擦拭着眼泪，“你怎么这么傻呢，亲娘是娘，干娘也是娘，哪有卖干娘救亲娘的道理？”

那老牛哞叫两声，似在反驳李老二。

可李老二却不做应答，他小心包好了老牛的伤口，然后起身先看向张屠户。他一早起来找牛，在半路上遇到的正是张家肉铺的伙计。那伙计一路上给他把事情已经讲明白了，所以他起身第一个看向的就是张屠户，“那个，这位老板，我干娘愚笨，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她吧。”

张屠户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问道，“那这牛，你卖还是不卖？卖的话我两倍价之。”

李老二坚定摇头，“您也听到了，这是我娘，哪有儿子卖娘的道理？”

张屠户沉默了下，“五倍价之，这牛，活着时候我不杀。”

李老二闭眼摇头，似不忍听。不忍听，但摇头。于是张屠户不再说话了，只是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所以坐回了摊子里。

那年轻书生此时也站在屠户旁边，见屠户离去，他抬头看向李老二，语气平静地问道，“可是不卖牛，你亲娘的病怎么治呢？依我方才了解，那可是笔大开销。要不，还是卖了吧？毕竟五倍价难得。”

“再说，你这要不卖，岂不是放任你娘去死？”

李老二再度摇头，抿了抿嘴道，“我娘不会死，干娘也不会卖。”

他轻轻迈步，四处看了看，众人亦随着他的走动移动目光。只见李老二走到了附近的一个摊子上，向摊主说了声，“这个摊上的草标可否给我一根？”

摊主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了，“给你。”

李老二接过草标，然后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抬手插在了自己头上，“南园村李福生愿自卖为奴！只求为母治病！愿傍河镇父老乡亲怜悯一二。”

“这这！”人群中有好些小姐夫人早就擦着眼泪，此时见那李老二如此作为更是止不住哭声。

“娘，要不我们凑点钱给他娘治病吧？”有穿金带银的小姐如是道。

“老爷，要不？毕竟是个不错的立名的机会。”有机灵老奴附耳低言。

“唉，这真是家家都不容易啊！只是可怜了这李福生的两份孝心了，要不我也帮凑点钱？”这是集市中不少摊主的想法。他们大多也是乡下人，更能理解这种人和牛、儿子和娘的感情。也更懂得生活不易的道理。

“哞哞~”这是那老牛的声音，她似乎看懂了场中发生的事，于是艰难起身来到了李福生的身旁去咬李老二头上的草标。只是李老二死死护住，让老牛无从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