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止一个(1 / 2)
这还得了!简直无法无天!
等时天过了气愤的劲儿,就看到眼巴巴瞅着自己的黄胖,和更远处泫然欲泣的谭母。他掂量了轻重,决定还是先瞒着谭母,万一又蹶过去他罪孽深重。
“阿姨,我和黄朗朗同学有话说,先出去一下。”说完立马拉着黄胖出了病房,黄胖也不反抗,俩人一路出了住院大楼,来到空旷的,少人的,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医院后面的花坛。时天来到树荫下,难得严肃地说话:“黄胖,你爸情况不太好。”
黄胖沉下了脸,却不做声。时天斟酌了用语,继续解释:“如果我没算错,他应该是被高明的命师偷了善人相,种了恶人格,所以才会发疯。不仅如此,他还被偷了二十年的寿命。”
听到“偷”这个词,黄胖的脸色愈发阴沉,说道“二十年的寿命”时,他整个人愣怔起来,像是没听懂般重复了时天的用语:“偷了二十年的寿命?”
他的眼睛里有血丝,眼白也变得焦黄,整个人阴沉又疲惫,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噩运击倒了,他不死心地问:“怎么可能!寿命这么容易偷的吗?面相这么容易被偷的吗?我不相信!我不信!”
说到后面,他情绪激动起来,紧紧抓着时天的领子。
时天的脖子红了一片,被勒得难受,却不曾反抗,因为黄胖的手不停的,不停的在颤抖,他看到胖子眼里的血丝一根一根地爬起来,直至布满整个眼球。
他怕急了,怕得毫无头绪,怕到超出他的极限。
这无头的灾祸砸下来,谁能无动于衷?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时天盯着黄胖的眼睛,轻轻的,却又分外坚定的将头点了下去。
牢牢抓着的手就松了,黄胖垂下双手,浑身都颤抖起来,他先是扶在一旁的树干上,又像承受不住般软倒在了地上。时天蹲下身去,右手搭在他的肩头,想给他一点力量。一搭上去,就摸到了满手的潮意。黄胖早已流了满身的冷汗。
一个16岁的少年,在这空旷的地方痛哭嚎叫。
偶尔有路人走过,也是见怪不怪,只看了一眼就冷漠地走开。
这是医院,人生苦难的聚集所。他们只当是又一个患病的倒霉蛋在这宣泄痛苦,并不在意。
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短短半个月,本来温馨幸福,堪称模板的家分崩离析。
父亲越来越可怕,面目越来越可怖,他很怕,怕得晚上根本睡不着觉,可是他不能逃跑,他跑了,家里只剩下自己母亲,她缩在角落流泪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被父亲宠了半辈子,到了中年竟要面对这样难堪的局面,这于她,于他都是莫大的痛苦。
变脸的父亲,憔悴的母亲,僵化的家庭关系已经让这个少年身心疲累,但他不能哭,不能崩溃。父亲变了,他不能变,否则这个家就彻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