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潜伏员渠(1 / 2)
周军在晨曦中悄悄渡过淡河,阿耆尼民众看见这支持刀带甲的兵马出现在河岸边,纷纷惊慌失措地逃回城里,哆哆嗦嗦地躲进自家屋内。阿耆尼的边城没有一个士卒敢出城抵御周军。不要笑他们胆小怕事,实情整个阿耆尼国也就是四千户人,举国上下的兵马不过二千人众。安西府军出动了三千步骑,整个阿耆尼边城的居民算起来也不及这个数啊。
正当城里的居民瑟瑟发抖地等待周军可怕的屠城和抢掠,一个上午很快便过去了,城外依然毫无动静。
城头的阿耆尼守卒看着远去的周军,疑惑地问同伴:“周人是不是在施什么诡计?难不成他们打算先躲到一旁,待我们松懈大意的时候再来一个突袭?”
同伴虽然有些懵逼,但还是比较清醒的:“只要周军放一轮箭雨,我们就不攻自破了,何须花费如此精力与谋划来对付我们这样一个小城?”
守卒回头一想,是哦!
“所以,周军这是路过咯?”
同伴眉头紧锁:“我瞧周军是朝着员渠城的方向走的我们要不要知会国尉?”
“还还是不要吧,我们就这么几丁人,非但护卫不了国都与国王,恐怕还没有靠近周军便会被射杀。”
同伴深以为然,只是言语上不便说出,于是默默地点头。
周军马不停歇地赶往员渠城,趁着暮色绕道南岸渡过流沙河最窄的河岸段,在夜幕的遮掩下悄悄地驻扎在护城河外。潜伏先锋一一就位,随着队正王大爽的一声令下,二十名汉子背负刀箭抓着岸边垂下护城河的绳索,默默地落入河里。西域的河流大多源起于雪山融水,尽管是七月的夏夜,河里的雪水依然冰凉透骨,但这二十名先锋早已在开春时练就了数月的冬泳渡河,不一会的功夫便渡过了这条约有一丈深七丈宽的员渠护城河。
李涵与许彦立在护城河的岸边远眺,夜色太浓,还是一个没有月亮的黑夜,除了对岸那高耸城墙上的几个微弱的火光,完全看不到河里的情况。李涵一脸沉着,拽起的拳头里,拇指不停地摩擦食指。许彦满脸凝重,手腕上的楠木念珠被他握在指尖一颗接一颗地滑动,这是矢孤介教他的法子,数念珠以平复心绪。
对岸,王大爽渡过护城河后,嘴中发出富有韵律的“呱呱”鸣声。不一会,附近回响起此起彼伏的蛙鸣。王大爽在心中捋了一遍,手下九人皆成功渡河。他又向四方发出另一种韵律的蛙鸣询问刀柱柱那伙的情况。(十名士卒为一伙可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安,正要出声再确认,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蛙鸣,然后又是此起彼落的回鸣。黄大爽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伙人总算全员安全渡河集结完毕。
一阵急促的蛙鸣响后,二十人散开分工:有的往河里打水装皮囊里,有的运送载满水的皮囊,有的往护城墙上泼水,有的用小号铁镐往湿透了的土墙上挖巴掌大半尺深的小洞。洞口一直往城墙上蔓延,每个小洞间隔约一尺众人有条不紊地分头开动,在宁静的夜里竟然没有生出一丝声响。
员渠城墙头上的阿耆尼士卒在城墙过道上踱步巡视,夜色浓郁,烧炉上的火焰矮了一截,士卒懒洋洋地将一条柴枝添进火堆里。他的同伴从挂腰里取出一只小皮袋往口中灌了一嘴,冰冷的液体流入胸腔,带起一阵灼烧感。
“当值喝酒,你也不怕长官发现处罚你。”添柴卒的话语里泛起一阵酸味。
“我就喝口酒暖暖身子,怕个什么!长官虽然说过周人会出兵阿耆尼,可现在周人在哪里呢?连屁也没有,我们却要白天黑夜不停地巡逻站岗。”
“你这话若是让忽路兼将军听到了,准把你贬去做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