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取而代之(2 / 2)
不示容冷笑:“矢孤介啊,你这是在师尊的舍利塔前发呆吗?”
矢孤介身上的肌肉紧绷:“你为何会知道塔林金刚座下的密道?”
“因为你是一个废物。”话锋刚落,不示容的身影如离弦的箭矢般刺向矢孤介。
矢孤介也一个箭步冲上前擒扣他的臂膀,不示容往后一缩,反手扣押矢孤介的肩膀。矢孤介用力一扯,倒带着不示容往前扑。二人近身撕打,暂时势均力敌。不示容忽然朝矢孤介森冷一笑,手掌挡在了他眼前。矢孤介只觉得一阵眩晕,耳旁传来了哭喊呼救声。他抚压着疼痛光洁的脑门,模糊的视线里呈现出一大群人。大多是贵族妇孺和手无寸铁的仆从,他们的身后是一帮手持火把与兵刃的士卒。士卒将妇孺与仆从驱赶到塔林的角落,手上的刀锋毫不犹如地砍向那些毫无还击之力的人。
矢孤介顿时吓呆了,一掌推开不示容便冲向血腥的角落,试图凭一己之力去阻止屠杀。不示容从背后抛出一个马绊套住矢孤介,矢孤介拼命挣脱,反让马绊抓筛得更紧。
“你害怕尸体,害怕杀戮,害怕这个世界的残忍。你是个懦夫!你不配拥有安宁的日子,你不配继承师尊的衣钵担当统管四方沙门弟子的僧主。”
矢孤介不停地挣扎,两手挠向身后的不示容,扯下了他的方相面具,在他的脸上抓出了几条血痕,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不示容的捆缚。矢孤介感到自个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他渐渐失去知觉,陷入黑暗的深渊。
天色微亮,不示容将矢孤介藏好,换上了他的僧袍,再次戴起方相面具,径直来到了矢孤介的僧房。僧房里只有简单的床铺和必须的生活用具,不示容的视线落在木架上的铜盆里。他走到木架边摘下方相面具,脸盆里晃荡的清水倒映出他模糊的脸容,腮边的血痕却清晰突兀。
不示容轻抚伤痕,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清脆的童音:“僧主你起来了?什恴这便去端来热水。”
“稍等”不示容话一出口顿时打住,他收起语调里的阴冷,换上了与矢孤介相近的平和声调:“我划伤了脸容,你送一些伤药再寻一张面罩给我。”
什恴担心矢孤介的伤,匆匆寻了伤药送去。
“你把药放门前的地上即可。”
“僧主让什恴进来替你上药吧。”
“你不用进来,快寻面罩去。”
什恴一时半刻不知从何处可以寻得面罩,有些为难,打算让仆从到市坊里选购,恰好负责管理账房与库房的监院僧在一旁听说此事,心念一动,道:“库房里不是还有一张当年菐王后的黄金面罩吗?可能用上?”
什恴觉得这主意不错,连忙随监院僧到库房里寻面罩。面罩以鎏金花丝打造,精美无双,据说是延昌王麴乾固当年为了迎娶突厥菐公主而特意请中原的能工巧匠花重金打造。二十多年前的旧物,至今依然明亮耀目恍如新器。
什恴将面罩送去给僧主,却发现矢孤介不在房里,便将面罩放置桌案上,拿起粗布开始如常拭擦房里的器物。低头专心打扫的什恴忽然发现跟前站着一个人,他正要抬头,却被对方喝止。
“不要抬头。”
什恴被喝得一愣,不敢再抬头,心里充满了疑惑:僧主这是怎么了?
“我的脸有伤口,你们不要看我的脸。”
“僧主,库房里有一张菐王后的鎏金面罩,你看这可用吗?”
“菐王后?”不示容顺着什恴的指向,看见了桌案上褶褶生辉的鎏金面罩,顿时有些爱不释手,“菐的后位已废,我们应该称呼她为菐夫人。”
不示容将面罩缚在脸上,回身对着铜镜中的金面人笑道:“这面罩真好看。”
什恴有些不知所措,僧主赞面罩好看,他是否应该说上两句来附和一下?不过就在他迟疑的瞬间,不示容的问话让他回过神来。
“阿耆尼那边的义报可有新消息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