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重遇之秘(2 / 2)
春满楼的周围早已守立着都护府的护卫,都护府诸官员与将领也络绎到达。竹无冬忙将李嵘请入主座,李嵘挽着竹无冬,与他一起坐在了主位。众人方落座,便有曲乐奏起美姬起舞,春满楼当家宓姬领着莺莺燕燕入内伺候诸人。
实心没怎么看宓姬,今晚的他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让竹录参尽兴的上头。竹无冬致仕,他的职位空出来便会有下面官员顶上的机会,官员升迁前后空出来的职位以他最有可能补上。借着今晚的宴席让诸位上官愉快,这可是他的机会。
竹无冬是甘州人士,家乡与西州很靠近。他笑说若是他日李使君回关内路过甘州,一定要赏脸到他老家里坐坐喝上一盅。
李嵘含笑答应一定一定,视线随意扫了眼跪在一旁斟酒的宓姬。他不是一个容易醉酒的人,可这个晚上他竟然感到不胜酒力,大概是这里的气氛很轻松,美妇也很会逗乐,人便在不知不觉间喝多了。
似乎被谁扶着上榻休息,有美人入怀,身段凹凸有致,肌肤滑嫩如凝脂,吐气如兰教人心中升起欲望的烦躁。李嵘有些日子未在房事上如此尽兴,不由得有些纵欲过度。欲望泄去后,整个人酣畅淋漓却又累得睁不开眼睛沉沉睡去。
宓姬悄无声息地熄灭燃炉里的催情香又点上安眠香,然后熟练地小心翼翼地来到春满楼的地下密室。一个带着鎏金面具的男子已然站立在昏暗的烛火前。
“主人,李嵘安然归来了。”宓姬怯怯地提醒。
不示容冷冷地哼了一声:“执失舍未死了,他竟然逃了出来。”
“据说莫言花王女带着他一同钻入员渠城王宫的密道逃出来的。”
“坏我好事的竟然是莫言花。”
宓姬暗暗腹诽,背着莫言花与薛婆阿那支暗通消息的也是主人你啊。她猜想,也许莫言花只是主人离间阿耆尼与周国开战的棋子,当莫言花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主人可以毫不怜悯地把她给卖了。宓姬打了个冷战,她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当她再没有利用价值后被无情地踢开或者用来挡刀。
“不过我想,要是周国打败了高句丽后便会重新把注意力拉回西域,毕竟是辛苦夺来的肥肉,周人岂能轻易让别人抢走?”
“要是周国在高句丽大败仗?”
不示容笑得更欢,他的笑总是带着阴森,让人听了总是毛骨悚然。
“败了更好,我们更有把握说服龟兹与突厥再次联手赶走这帮周国苍蝇。”
李嵘醒来时只觉得腰酸退软,打量身侧睡着的女子,记忆有些恍惚,能在春满楼坐堂管事的女子当真与寻常只有皮囊的年轻美姬女仆不一样,他昨晚险些被榨干。宓姬也在此时幽幽转醒,眉黛如丝,身上有暗香萦绕,让李嵘又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他提不起劲,而且时候不早了,该到点回衙门了。他按耐下情欲,定了定心神,朝那懒懒坐起的女子道:“你…可以让仆人打热水进来给我梳洗吗?”
宓姬一愣,旋即笑着起身往屋外差人打水。李嵘捏了捏酸痛的腰,其实是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这副狼狈又憔悴的样子。明明生出了欲望,身子都热了,却有些提不起来。一定是最近劳神过度,身心疲倦的缘故,回府后得喝些滋补汤药。
李嵘翻找出掉落地上的衣袍穿上,视线不经意地飘落在几案上,一张半卷的羊皮躺在那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符。这是龟兹语还是阿耆尼语?李嵘的视线再次扫向几案,除了羊皮卷以外还有几张字据,同样也是密密麻麻的西域字符。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李嵘连忙收回视线,继续整理仪容。仆役送来了热水茶点,宓姬伺候李嵘梳洗用饭。
“宓姬是高昌人?”李嵘随意问起,似乎没话找话。
“奴是春满楼里收养长大的孤儿,应该算是高昌人吧。”
“一人打理春满楼上下当真不容易,你可识字?”
“认得几个字也会说些胡语。”宓姬抿唇低笑。
“还会胡语?识得哪国的胡语?”李嵘状似惊讶。
“龟兹语,阿耆尼语,突厥语,栗特语,奴都能说上几句,逗逗客人欢喜罢了,使君莫要以为我是伽蓝里的那些高僧能传译。”说罢掩唇而笑,眉眼含春,李嵘只觉得心里有一个想要将她扑倒的冲动,可是有心无力也没有时间。
不过他是一个可以隐忍的男人,在她的厚臀上拍了一巴掌,低声道:“那你今夜也与我说上几句各国的胡语逗逗我欢喜,只是我最近有些忙不能随意外出,今晚入夜后我遣人来接你过府。”
宓姬嗔笑:“使君定是嫌弃我春满楼人多杂乱不肯再来,嗯,奴到府上也好,奴还从没有去过都护府,那可是从前的交河公的府邸”
实心昨夜没有在春满楼过夜,但他醒来并未在自家宅子里。他心里一惊,嗖地从床榻坐起。这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