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 / 1)
我不知道为什么,困得很。困得睁不开眼。虽然明知是课堂,明知是班主任的课,也端坐在座位上,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眼睛睁开。
可说也奇怪,我尽管看不到,却似乎可以感觉到教室里每个人的动作,甚至表情。班主任从旁经过,我努力地揉眼睛,她拍拍我的肩膀说:“怎么,昨晚做题做了一个通宵?又睡不醒啦?”
我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桌就在一旁笑。同桌却不是祝逍临,而是小淳。班主任一边讲着语法,一边继续溜达。就听她说道:“iasn'tlatebecauseoftheheavyrain刘鹏,你来翻译。”
刘鹏正在角落里笑我。冷不防地被问了个正着。他站起来结结巴巴地:“我……我没有迟到是是因为大雨,啊我因为大雨而没有迟到。”
肖瑶说,“好,继续站着。商洲你来回答。”商洲站起来说:“啊,我迟到不是因为下大雨。”就听何雯在底下低声道:“那是因为什么?”
我有些奇怪,这明明是初三时候的课堂,连同桌都是小淳,而刘鹏也在班上,可是商洲和何雯为什么也在呢?我拼劲力气想要抬起眼皮,然后我真的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让我又眯起双眼。
可是眼前是另一幅景象:居里夫人深邃的眼神正看着我,我一时不明所以,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我正躺在物理实验室三的桌子上,正对着墙上的伟人像。不由得一阵懊悔。原来刚才的困极了是真实的,早知道,在梦里多待一会儿了,为什么偏偏要睁开眼呢。我于是也恍然,闭目也能‘感受到’周围同学的动作甚至表情,原来是因为在梦里。
我又惋惜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捡起掉到地上的书和外套。显然我中午在实验室里睡过头了。一看手表,这时间,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下课。
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反正是物理课。我走到教室前面的水池旁,拧开自来水阀,洗了把脸。你知道,旷课大半节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刚进教室时脸上还留着刚睡醒的痕迹……
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来得及实行,就不得不夭折了。——在往教室后门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实验室老师打电话的声音。她的办公室离物理实验室三的后门不足三米。我要是现在出去,指定被她逮住。你知道,其实我是没有实验室三的钥匙的。之所以还能打开门,在里面安安静静地睡一中午——加一节课——是因为,这个后门锁的位置有点缺口,把随便什么饭卡校卡的插进去就能把锁着的门打开。这叫做刷卡开门。
所以说,我是未经授权的进了物理实验室三的教室。而且我猜,她十有八九是开着办公室的门在打电话。后门的门玻璃是磨花的,也看不见什么,但我从最下面没磨花的一毫米那里望出去,斜对角的门的确是开着的。
这下我可犯了难。出去还是不出去,这真是一个问题。
我就这么犹豫着焦躁着,听着实验室老师在电话里说什么保险存款什么的,在后门那里站了有十多分钟。眼看课间也快过去了,这家伙还在打电话,我总不成下节课也旷掉——下节可是体育课,这学期最后一次体育课,是要体测作为期末成绩的。
我咬了咬牙,缓缓地转动门把手,尽量不让它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心里暗暗庆幸门轴被那次上辅导课的时候用铅笔润滑了,不会再发出吱呀的声音。我慢慢打开门,然后闪出身来,可恶的是这门外侧只有钥匙孔,有一个门把手却是用来拉的,和锁没有关系。我将门拉到留了一点缝,然后索性不管了。与其带上发出咔嚓声响,不如就这么走了,于是确认电话还在继续后就快步走向楼梯口,我猜实验室的老师听到了或看到了,于是一到楼梯就一阵飞奔,出了实验楼。
我边跑边看手表。离上课还有两分钟。于是先跑到操场,和体育老师照了一个面,对她说班主任找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然后接着往老板办公室跑。
她第一节在13班有课,估计一下课就会知道我消失了一节课,那我还不得被……我赶忙跑去二楼英语教研组,敲了几下门,就转把手开门,门开到一半的时候,头上又挨了一下。
肖瑶在身后道:“帮我把听写本放到桌上去。”
我推门进去把13班的听写本放好,又来到门口。肖瑶问:“听说你上节课失踪了?”我说:“啊,不是有意的,中午在实验室睡着了,睡过头了。”
“好啊,”她说,“咱们秋后翻账,你先回去上课吧。我也要去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