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着（1 / 2）

莫问与蒋华娇分别后便回了莫府，见到紧闭的大门，他心中十分疑惑。他见无人应答，用力一推大门。

当看见了府中的场景，他先是惊恐，然后就想哭，但是想要哭的表情却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他一步一顿地走进莫府，只觉得眼前只剩下了昏暗的灰色和刺目的红色，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在莫府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安静，树枝在寒风里乱颤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只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几乎就像要跳出胸膛了。他走过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没有走近，只是看。那些尸体的脸上看起来有一种模糊，那些表情对他来说很陌生，他只有认出了几张平静的面孔。一声尖锐的耳鸣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响，他一下子从窒息的宁静中挣脱出来，拼命吸入寒冷的空气。寒冷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醒过来的他立马向院后奔去。

他在马厩前看到了手牵在一起的父亲和母亲，他冲过去跪倒在地上，只觉得鼻子一酸，刚才积蓄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他想要大声呼喊沉睡的父母，却只能发出断线般的嘶哑之声。他的泪水一颗颗掉在母亲脸上，原本在躺地上一动不动的母亲嘴唇一颤，竟然半睁了双眼。

“娘……娘……”莫问凑上前去，泪流满面道，“这是怎么了……啊……”

“问儿……你快走……”卓光兰竭尽全力地从嘴里挤出话语，“快走……”

“这是什么人干的！娘……你伤到哪里了，我该怎么办！”莫问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去察看母亲满是血迹的腰腹。他拉开破碎的衣服，看见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卓光兰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莫问的领口，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的脸，虚弱地交代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答应娘最后一件事。赶紧逃走，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是谁……唔……永远也不要回来，什么也不要去问……我能和你父亲死在一起……最后还能见你一面，我已经知足了……快走……好好活……”

莫问抓着母亲软下去的手臂，仰天大哭，然后又伏倒在父母身上，直至泣不成声。

此时，一队人马匆匆赶到莫府。为首之人目光扫视莫府大院，满意地点点头，下令道：“给我搜，有活口立刻通知我！”

“是，吴先生。”众人应道，随后立刻冲进莫府各处。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在马厩前的莫问，发现的人并没有惊动还在伤痛之中的莫问，只是马上派人前去报告给领头之人。

“二公子！”来人拍了拍莫问的肩膀。

“吴管家……”莫问回头看见正抚须微笑的大管家吴仁，他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心中一惊。“你不是好人！”

“什么好人坏人的，我现在是茶庄的管事人。”吴仁嘴角一翘，“还好来得及时，否则让你跑了去，将来定成大患。”

“为什么啊！吴管家！”莫问指着吴仁吼道，“他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我就告诉二公子，您好给家主带个口信。”吴仁得意地说道，“我为莫家操劳大半辈子了，莫敖还是把我当普通下人使唤，连刘财那狗奴才也敢骑到我头上。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正好有人需要莫家的产业。若是把莫家灭了，却需要一个能够管理这些产业的人。可叫我等到了这个机会。把你两家的世仇结清了，也是一桩美谈。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算得半个好人呐？”

“呸，你得好死！”莫问愤怒地骂道，扑在死去的父母身前。“不许你动我娘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