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机械鸟(2 / 2)
于是,他就跟宗政宙编了套瞎话:“老兄啊,我看清这上面是什么了——居然是一只机械鸟!但我随身忘带弩机了,烦请你帮帮兄弟我吧!”
宗政宙想了想,舔了舔嘴唇,轻轻呼了口气,说道:“这样,我看您的马比我跑得快多了,我既然要去射下此鸟,能否容我等把马匹交换一下,我先去追它——这么长时间,鸟肯定飞远了。”
于是宗政宙扣住透龙烈骨驹的马脖子,兰亭抓住吐玄银雪驹的缰绳,两人互相一纵身,各自交换了马,各自备好兵器,一催坐骑,飞驰而去。
宗政宙一抽马鞭,透龙烈骨驹如一支利箭飞过,披着长风,果然飒爽万分,但还要控制好身子,一不留神就会栽下去。
又驰骋了十几里地,看着那堆行李越来越近,横下心来,索性将长杆刀的刀面横着扫在马屁股上,透龙烈骨驹忍耐性还算强,但也禁不住一刀劈下,顿时着火入魔,猛踏四蹄,嗓子中爆发出一串串骇人的尖叫,拖着一阵阵夹杂着灰尘的风,一鼓作气紧赶慢赶,马鞭会动了至少一百下,才渐渐撵上机械鸟。
等到超过机械鸟一大程后,宗政宙大叫一声,蹬着马鞍,倏地跳起,在风中扑腾了几下腿,憋足了劲,一只手勾住偏下的树杈,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晃,攀到了较高的一支,右脚横向一荡,脚裸挂上刚刚勾住的树枝,然后偷出右手,用脚一踢树枝,纵了上去,左手一把抱住足有盆口粗的枝条,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挺住身子,右手正好闲着,便从肩上摘下弓,顺便就着稳稳拽出一支箭,左手勉勉强强接过箭,挽弓搭箭,左手稍稍向空中方向滑了一点,只见那机械鸟还没飞远,上牙齿咬死下嘴唇,一拉弓弦,满月之后,“吧!”一声弹出弓外,挣扎了几步,竟然不偏不倚地栽在了透龙烈骨驹的头上,虽然横着掉下去的,但那马也觉着有些难受,扬起前蹄嘶鸣几声,疼那一阵过去,便恢复平静。
宗政宙心中骂娘。他一箭不中再射一箭,把身子紧紧贴在树干上,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正好夹到箭羽上,但完全不敢抽——万一掉下去了,不是白白浪费材料和时间吗?勤俭节约的他没有这么做。宗政宙用门牙衔住箭尾,把箭递过来,左手食指中指抽烟一样叼在弦上,所有牙齿一起拼命,右手完全如同千斤顶,把弓壁抻得直直的,弓都开始痛苦的呻吟。“——叭!——”箭一蹬脚,劈开过往神灵,直破云霄,刚刚好扎中机械鸟的脖子链接身体的链子,把一块块链条的衔接处扎断了,整个鸟头仿佛涂了顺滑油似的,“嗖啦啦”一节一节从链条中滑了出来,“唔”直直摔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由于太头轻脚重了,行李趁着这个机会“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个个伞兵似的和鸟身子一起,也摔在草丛里。
这时,兰亭催着吐玄银雪驹也伴随着“吁——”的马叫声赶到,他甩蹬离鞍,老远就见着整个鸟散了架,把一堆八棱梅花亮银锤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匆匆踏着荒草,破开草丛,一边把枯树枝左右分开,一边晃着脑袋拨开灰尘,总算把整个机械鸟捡了回来,又把一大把行李一颠一拨地拖到了大道上。
兰亭正在行李旁边靠着直喘粗气,好悬没累死。宗政宙从树下“呲溜”滑到地面,两只手互相拍了拍,也蹲到机械鸟旁边,捡起来端详了一会儿,顺便也喘了喘气,二人你领这个我胯那个,尘土飞扬冲回大本营。
营地。
周灞盘腿而坐,先拿起鸟头,在里面抠了抠,擦了擦,又吹了吹气,辨认这是黄杨木制作后,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黄杨楼,那不是机关术里面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吗?祖师唐琳漾,连早年摔伤了的胳膊,用自己的机关秘籍一做,真个与人原本的手臂真假不分,大至假血管,小到毛孔,无可挑剔!这么一说您还认为这是画家,那可大错特错!手肘关节、连接肩膀的关节、十根手指总共二十八小关节,运动自如,没有一丝不便之处,正常人能做的手臂动作,他都能活灵活现动起来,就连像这样码字手速都比笔者,不,我们的信息技术老师快!他的木质机关作品,全都是用黄杨做成的,所以一时间名扬海内外(有人烟的地方中除了西欧地区。
然后,他放下鸟头,拿起鸟身子,左手端着看了个没完,然后把它一翻个。
这不翻则罢,一翻,就翻出一桩桩比肩接踵的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