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下塔（1 / 2）

“嘿，月亮真亮！”赵长安三下五除二就把阿柒拉上了塔顶。两人小心翼翼坐在琉璃瓦上，老赵便吹了手里的蜡，指着天空，“月亮也亮，星星也有不少！哎呀，你有没有觉得爬高一点月亮比刚才大了？还亮了一点吧，有没有？”

阿柒看了看月相，默算了时辰，不置可否。月有升落，倒是与塔高无关，她也懒得细说，只笑道，“你再坐一会儿，很快就没这么亮了。”

“哈哈，这个我懂！那我坐到明天早上，它还没了呢！哎，也不对，天亮了以后有时候也能看见一点儿月亮的，那时候是它自己走了，还是它还在那儿但是天太亮了所以不显眼啊？你说它为啥走呢？”

阿柒没想过这些问题。日司昼月司夜乃亘古之律，日月也是天定不可改之命，阿柒不爱这些，只敷衍笑笑，“谁知道呢。”

老赵瞥了阿柒一样，挠了挠额角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发挥不正常的聊天水平，“你是不是，唔，不爱看这些啊，星星月亮什么的，都看腻了？”

阿柒本想客气含混一句“不会还好”，张口一瞬间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老赵客气，脱口说了句实话，“确实。”

“确实确实！”老赵因为一语中的而眉开眼笑，“那咱聊点别的！对了你看见阳仔了吗？我觉得刚才阳仔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是吗？”阿柒看了一回，“太黑了，哪里能看见人？”

塔顶上无遮无挡，确实视野更开阔些，但毕竟只有月光照明。

“不用看那么仔细！喏，你看那些黑乎乎一团一团的树影子，要是晃了，八成阳仔就在底下跑呢！”

“哦！”阿柒恍然大悟，“有道理！”

“不过树太少了他们这个山，草也少，都是石头多。其实我觉得这个山还挺特别的，就这种没什么树又好多悬崖的风景。书生不是说这山跟禅正院那边接着吗？我也去过那个大和尚庙啊，也挺多树，不像这个样子。”

阿柒也回忆，“我也没怎么见过这样全是石头的山。我记得光华山也是绿树成荫的……”

“是啊！哪有这么光秃秃的……”

回忆完光华山又回忆了竞陵山，老赵也回忆了一些他去过的山，都没有这里这样多石多崖的风光。后来二人讨论出，大约一般绿树阴浓的山林才能更吸引人去定居建立门派，这个塔凌川选了此地，多少有些特立独行卓尔不群，又或者是如老赵说的，有点傻气。

聊了一回山，阿柒突然发觉远处一处树木晃动了，“呀，你看，那是不是阿阳回来了？”

“啊？”老赵向她指的地方看去，“哪儿呢？”

又一处树木晃了，阿柒猛站起身，“那儿！”

哪知坐得久了，又被脚下乱七八糟的瓦片一绊，腿脚站立不稳，阿柒忙屏息使一个坠功稳住下盘——咔嚓！

这百年古塔竟在这个时候塌朽了两根檩条！

阿柒措手不及，只觉脚下一空，慌忙抬手想扶些什么，结果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柒！”

赵长安眼疾手快，飞身就去捞人，刚刚勉强抓到了阿柒的袖口。塔顶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加之夜露已起琉璃瓦湿滑异常，赵长安自己也立足不稳，只得拼劲全力将阿柒向回一拉——嘶啦！

阿柒的衣袖被拉破了，但赵长安已点足飞出，另一只手再拉一把——万幸！拉住了！

眨眼间，赵长安将阿柒拉回了怀里，但自己脚下已经丢了根基，眼看是要一起摔。赵长安哪能让阿柒摔？反手就将怀里的阿柒往身后一推，阿柒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整个人就迎面扑向了塔顶硕大的琉璃珠子，她慌忙手脚并用抱稳，回头看时，赵长安裹挟着大片大片的琉璃瓦摔了出去，将塔顶边缘砸塌了一大片。

“老赵！老赵！”

稀里哗啦的碎瓦声住了，阿柒焦急地叫了两声，无人答应。

阿柒忙着要下塔查看，哪知越急，手脚越不听使唤。她踩着瓦上来是是老赵拉的，完全没想过该怎么下。手足无措试了几次，最后干脆整个人趴在瓦上，缓缓滑进了老赵砸出的大坑。

咚！

阿柒重重落在塔内第七层的地板上。她顾不上自己脚踝生疼，忙四下找了一遍，没有赵长安的影子，看来是摔落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