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失踪的徐六郎(1 / 2)
接下来的几日,竟诡异的平静了下来,贪腐案最终以李阁老的告老还乡告一段落了。
天圣皇帝的棍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牵扯到这起腐败大案的官员们除那位永州刺史之外都只是降等、申饬、罚俸,这意味着他们还能在宦海继续遨游下去,而那位倒霉蛋永州刺史的下场是削职为民,永不录用。
而京城这起刺杀案从始至终倒霉的只有三个人,丢了命的别驾刘安,丢了官的永州刺史和晚节不保的中书令李沅。
李沅卷铺盖回老家后接替他的是他的副手黄炜,这位的年纪比他的前任还要大上两岁,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在现在的位子上退休,可未曾想到突如其来的一起刺杀却让这位黄阁老升了半级。
依次递补之下一位老熟人进入了中书省,正是时任吏部侍郎的夏恂。
这位夏相公提前入阁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这些不是现在的姚重禹烦恼的东西,他本身也没想着从这件事中攫取什么利益,不过是恰逢其会把金无锋拉上了岸罢了。
此时令他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偌大的王府每日开销不菲,坐吃山空终究不是办法,姚重禹在想一个挣钱的路子以保持王府的收支平衡。从永昌伯那里讹来的八千多贯对于升斗小民来讲是个天文数字,可对一位亲王来讲不过是一年半载的开销罢了。
在他的记忆中彼时十六岁的他过得也很是拮据,忽然从衣食无忧的皇子变为了一府之主的亲王,没有固定营生的他时常去宫里面打秋风,窘迫时甚至典当过他的老母亲贤妃娘娘的首饰,日常的支出全靠姚玄景年节时的赏赐。
商贾之事自古以来便不为皇家所喜,皇宫的讲师们又哪敢传授以权谋利之事,说来不过只隔了一层窗户纸罢了,何时点透就只看诸位皇子的悟性如何了。
姚重禹的母族也帮不了太多忙,自家人知自家事,齐氏虽然五代公侯,但论起家产却并不如何丰厚。初代老国公齐守业立家训:我齐氏男儿当殁于战场,不行铜臭商贾之事。
齐氏这些年置业也以田产为主,地租相较其余地主都低一成,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免费租给战死的亲兵家眷的,平日里也多有扶危济困之举,所以在京城百姓口中齐氏当得一声仁善之家。
后来姚重禹的翻身还是靠着一个丝绸商人的投效。
说起这个丝绸商人,此人生平也是值得称道。
丝绸商人大名苏和,坊间都叫他苏大,苏和其人说起其发迹的历史也颇为离奇,此君年轻时游手好闲,全靠赌来维持生计,别人常常在赌坊输去万贯身家,偏生他每次去赌坊却能略有盈余,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度过了三十年,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具体梦到了什么无人知晓,但他第二天对邻人说道:“吾此生有大富贵。”
邻人打趣道:“苏大,你莫不是做梦睡傻了罢。”
苏和没说什么,径直去了府城最大的赌坊,赢了足足五千贯。
人说十赌九输,偏生苏和这日在各大赌场大杀四方,赢了万贯身家,然后收购了一家布行,后来不知走了什么路子依附了当时的知县,二甲进士李定方。
李定方后来做了京官,投效到了姚重禹门下。
要不是这层关系,他一个小小的丝绸商人怎么能接触到当朝亲王。
不过现在却没有这样的好事情,世间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姚重禹的老父天圣皇帝正值壮年,是不会有人来烧他的冷灶的。
不行也只能将这八千贯拿出来在坊间放贷了,姚重禹如此想道。
又过了两日,熟睡的姚重禹忽然被齐环推醒,迷迷糊糊间从榻上爬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