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日常（1 / 2）

王黎走出屋门，“爸爸，你回来了。”

王瑜放好摩托车，摘下头盔，“嗯。回来了啊？”

父子之间的交流往往都是这样，简单几句话，之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哪怕二十年后也是如此。

王瑜刚刚结束一天的课，回到家，这周的工作算是完成，进入冬天，农村的活计也大多完成，一年的辛劳算是堪堪结束，可以进入猫冬的时候了。

一家四口看着电视，吃着饭菜，不时闲聊几句。王黎看着父亲不时抿一口廉价白酒的舒坦样子，心里是一个劲地不舒服。廉价白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多是酒精勾兑的，但是便宜啊！

王黎工作二十多年，一个小学教师的工资，特别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教师，工资是很低的，也就勉强温饱吧，想要干点什么都需要考虑好久的。喝酒？抽烟？聚会？算了吧！没钱啊！

家庭的开支，房贷、车贷、孩子上学等等哪样不要钱？

只能委屈自己，委屈老人了。

王黎一边吃着白菜炖粉条，一边看着电视，另一边不时闲聊几句。整个人非常的放松，家是避风的港湾，家是温暖心灵的巢穴。

如果说起自己的家，哪怕在外人看来脏乱差的家，自己也觉得是温馨的。毕竟生活了多少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有感情。

二十年的努力，自己有车有房，家里不是小康人家，只能算是温饱以上。父母也不缺啥，妹妹家也可以。但那要真算起来只能说是一般家庭，为了生活斤斤计较。

王黎为啥对那彩票念念不忘，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想实现财富自由。可惜后世的他确实行动能力，更缺少纠错的资本。穷人禁不起折腾，一次失败往往会把整个家庭拖入无底的深渊。

所以，只能是安心上班，甚至得过且过。

妹妹王萌还在看电视，小孩子基本如此，有一个能够让他们喜欢的，而且能够玩耍的节目就别无所求了，真不想长大，长大了烦恼就来了！

电视里小燕子吱吱喳喳的声音格外刺耳，紫薇顶级绿茶婊眼瞎般的演技更是无语，是不是还有个大鼻孔子抢戏，这就种电视，就是那一代孩子的童年阴影。长大了才发现，容嬷嬷扎的都是坏人，那些表面光鲜的还真不是东西。

吃完饭，王黎主动帮母亲李兰收拾桌子，把用过的碗筷放到水池里清洗。

李兰不让王黎干活：“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去和你爸爸说说话去。”

王黎看实在插不上手，只好回到客厅。

父亲王瑜是中学数学老师，年轻时赶上文革，耽误了很多年，77年才考上师范当了老师，虽说是老师，可是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农村，更没有离开土地。

王黎小时候的老师都是这样的，平常上课，早上在地里锄完一块地才来上课，甚至农忙时需要学生帮忙去掰棒子。

王瑜作为一个农村教师，即离不开课堂，又离不开土地。

作为一个农村老师，他尽自己所能供养孩子上学、上班、娶妻、生子、买房，自己却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唯一爱好就是喝点小酒，抽点烟。喝的酒是散酒，抽的烟也是最廉价的。

穷，穷酸的王黎没有能力给父亲买好的烟酒，他没那个实力，不折腾老人就算不错了。

重生一次，王黎就想尽自己所能改变生活，改变命运！

可是，等再一次和父亲坐在一起的时候，又没了话题。

王瑜喝着茶，抽着烟，沉默着。

王黎看着电视，沉默着。

妹妹王萌看着电视里的小燕子，不时傻笑几声。

……

直到李兰回到屋里，这沉默菜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