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1）

霍尼韦尔满面通红，他已经吐过一轮，还爬回吧台接着喝，自斟自饮能把自己灌成这样，也实属难得。齐克在不远处的卡座摆弄着酒杯，看他一点醉意都没有，应该整晚都在摆弄着杯子和里面的液体。舞池里，杰里米一个老人倒是和一群年轻男女在一起摇摆。一轮舞过后，杰里米搂着两名女伴走到齐克的卡座。

“年轻人，别摆个臭脸，今天大家能狂欢都是你们的功劳，是你们的方案救了大家。”杰里米忽然高声：“所有人！敬齐克、霍尼韦尔！”

这时的酒池里哪有几个清醒的人，都含含糊糊地附和，包括霍尼韦尔。

“敬、敬！齐克……”

齐克摇摇头，示意杰里米坐下。杰里米虽不情愿，也只能和身旁的女伴耳语几句，三人调笑一番，老人在她们臀部搓揉一把，两名女子满面桃花地离开了。杰里米整整衣服，坐到齐克面前，手里把弄着门卡。

“小子，你始终学不会审时度势。有什么想问的快点说，佳人待我度良宵呢。”

“老师，精神共享你早研究过？那当年组织我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我之前认为是你守旧，现在看你的思想和你的荷尔蒙一样激进。”

“就为这个问题，你躲到乡下？荒废自己的技术？成熟确实是需要代价，不过我也是没想到你会选择付出这么多宝贵的时间。”杰里米笑着说，但感觉不到任何笑意，只有满满地惋惜：“你和霍尼韦尔这次的链接共享你应该也明白，达成满足手术要求的效果，需要至少满足两个必要条件之一，两者完全信任，完全将控制交付主控方，降低负载到最低。或者……”

杰里米顿了一下，看着齐克的眼睛：“有一位的精神力和承载能力能完全超越、吞噬掉另一方。一般这种需要有相当强的意志力，并且脑计算能力也要非常强。”

“你知道我和学长是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的。”

“孩子，没有人是应该完全被信任的，即使至亲我们也都有不想被彼此知道的秘密。在共享时这种隐秘都是会增加负荷的，情感的重量不是我们用秤能衡量的。你不能苛责别人，我不能说从最初就否定这种手术方案，而是我希望你们能用最好的时光磨练好你们的技术经验，这个过程中你们的精神势必会被洗练，最终达到今天这个效果。”

齐克沉默了，他这些年无数次梦到过和学长、老师重逢的情景，甚至想过自己指着老师鼻子骂他学术败类的样子。但今天这堂考试，无疑他是不及格的，无论是技术还是认知。

“没别的问题了？”杰里米在出神的齐克眼前摆摆手。

“精神共享是您发明的么？”

杰里米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站起身背向齐克：“不是。看好你师兄，他喝的太多了，你疑问的答案他能解释不少。我要回去了，齐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很快就会发现。”

老人离开后许久，虽然身边的莺歌燕舞和之前并没有不同，把玩的酒杯也还是那一支，齐克也仿佛还是游离在这个淫靡的氛围之外。但从他的眼神中只能看到一个身影——霍尼韦尔。

——入夜，营地中没有一丝灯光，只有些微弱的火光和四下此起彼伏的鼾声。埃尔凯德的专人看护房间由两人看护，间隔半炙时有医师负责触诊查看，可能由于手术成功的影响，看护的人也似乎沉浸在这节日般的气氛中，更多时间是在互相调笑，对看护不是很上心，有些例行公事的敷衍。

房间内，辛田静静躺在病床上，身上注射着药剂，她体温已经降到低烧，表情也比手术前平和多，有点恢复平时俊俏的样子。这时有风吹过她脸庞，可能由于温度变化，辛田微微皱眉，又转而松弛。看窗户似乎紧闭，但窗帘飘动！

刹那间一个人影出现在辛田床前！不，“它”不能叫人，“它”由两下肢直立支撑，上身有两上臂，体表覆盖黑色皮肤，和彭加勒人的四下肢完全不同！

“它”在“手臂”上敲击了几下，只见胳膊上分离出一个飞行物体，这个飞行器在辛田头顶放出绿色光线，从头到脚底来回扫射三次，神秘客的胳膊上出现一些绿色的图形。

“以这里的技术而言，很完美的手术。真可惜，只是以这里的程度。乔伊修复需要多久，按本地时间。”

胳膊上的图形有变化。神秘客在手臂上点点戳戳一阵，那飞行物体伸出很多触手，有的前端是刀，有的是注射器等等……这些触手给辛田注射了什么后，那些触手开始切割她的头骨！为她再次开颅！神秘客在床边坐下，看着手术中的辛田，喃喃自语：“老朋友，真没想到这种状态下让你们父女重见。我会看好她的，至少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