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1 / 2）

斯捷潘尤度再次打了个长哈欠，顾不上揉惺忪的睡眼和其中渗出的眼泪，他连忙故作警觉的扫视四周，安心下来才敢伸直懒腰。往常这时他应该已经在主卧草垫上熟睡了，但现在却得在农场的休憩小屋看守。虽然有情绪，但他不敢怠慢，毕竟很少见父亲如此深夜见客，更为罕见的是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凝重的表情。虽然有千个疑问和万般无奈，但父亲用的是异常严肃且命令的口吻，让自己在这里看守。尤度只能边警戒四周，边用余光瞥一瞥小屋内的情况。

小屋内的装饰及其简单，因为是临时休息使用，只有些草席，没有可长期居住的草垫。两个水缸现在还有半缸左右，房梁下悬挂了几片滑蚯肉干，从梁上磨损的痕迹看，这里曾经晾晒的滑蚯至少是现在三倍以上，可见这里也有段时间没人来此值守。屋内有一个壁炉看上去应该是烧水做饭使用……可这个壁炉内的木柴已经被掏出，随手遗弃在周围，这时壁炉内出现一个空洞，洞内有微弱的光芒正逐渐变暗！

光源处，一位老人手中拿着油灯，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满面皱纹可见已是高龄，但腰杆挺直，提灯的前臂和大臂始终保持九十度，这姿势能长时间维持可见老人体质很好，甚至让人怀疑面相上的年龄其实不符。

跟在老人身后是一位头纱遮住脸部、从身型分辨是瘦小的女性，而且似乎有些行动不便，后肢几乎是拖着地面行走。她和老人亦步亦趋，渐渐已远离了小屋，来到地下不知何处。

“这里不会有别人，不用装了。”老人忽然停下，仍然保持身体笔挺，回身对女子说：“假腿就扔掉吧，还影响行动，按你现在的状况，我足可以……”老人顿了下，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甩掉你或干掉你，埃尔凯德。”

女子呵地笑了一声，随即脱掉长裙扔下面纱，不是辛田又会是谁。她在腰间绑了两扎杂草编织的假腿，挡在裙摆下，不仔细看只以为是腿脚不灵，哪会想到是身体残疾只有两腿的她。

“就想到瞒不过您，斯捷潘先生，那您也是假戏真做，故意引我到您所谓的密室，准备悄无声息地干掉我？退伍军人对柔弱少女，我基本难逃厄运呀。”

“别嬉皮笑脸！”老斯捷潘突然正色：“这里的位置你完全不清楚，你沿途尝试做过记号，别以为我没注意到，我一直跟你攀谈就是打乱你思路，我看到的你至少就标记错了三处，凭你自己绝对回不去。”

“那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放我在这里迷路不更好。”

“小丫头，老头子我闯荡这么多年，就是靠得谨慎。埃尔凯德家这么出名，我更要提防。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不管你藏了什么杀招后手，有一点你必须保证，就是不能杀我。而我完全可以视你回答我问题的答案，决定是否留你一条小命。”

辛田暗骂这只老狐狸，确实二人搏命一役，老头一下占据了制高点，她脸上些微的异样都看在老斯捷潘眼里。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谎报滑蚯失踪骗保！”

辛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扔给老斯捷潘，自己倒是靠着岩壁坐下。老人接过瓶子，上下晃动，里面有些液体。

“这是什么？”

“老先生，这个您应该最熟悉吧，是您农场滑蚯口中采集到的体液。”

“这能表示什么？”

“我让检验科的人调查了，按您报案的供词，除了滑蚯失踪，还有一些疾病困扰您和您的农场，对吧。”

“是有些滑蚯染病……现在是我提问，你不要反问！快点说！”老斯捷潘手渐渐握拳，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