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观天（1 / 1）
本还在观赏着电磁科技稀奇之处的路西安突然便被卷入了这个多人游戏，手中多了一张卡牌，若能将这卡牌悄无声息的挂在人身后的卡槽中五秒便能算成功让此人出局，但若是被人抓了现行便会直接判负。
路西安走在投影的城市与陌生的人群中，了解了这个游戏的起源后他对于这种玩乐方式打心底的抵触，但举目望去，这城区的构筑真实而又新奇，不像人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倒像是还原来第三区路上看到的那些断垣残壁。
“或许是为了还原一百年前的景象。”路西安对一百年前的城市还算好奇，不由的多看了两眼，不知不觉便被人近了身，抓住了手腕，手腕上被收起的花朵仍然十分敏感，突然的刺激让尚不习惯的他猛的收回了手，转身看去，竟是笑意盈盈的卡罗琳，穿着一百年前的古装，视线在他的颈部徘徊，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阁下扮演的是仿生人？倒是很合适您的立场。”卡罗琳抬手示意他不要太过紧张，再次伸手被拒后也明白了一些，只是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阁下对游戏规则了解的不多，满以为仿生人非得牺牲别人才能取胜。”说着撩起了披肩卷发露出同样的双螺旋标记，“实际上只要活到游戏结束的人都是赢家。”
“这样吗？”路西安对这奇怪活动的糟糕印象缓和了不少，确认对方暂时算是己方之后，本就不想踩着别人获得胜利的他自然而然的跟着卡罗琳来到了安全地带——电磁科技学院的最高层，在此处可以俯瞰激烈的活动现场，只是可惜看不到模拟的景象，路西安不禁皱了皱眉头。
“无事，他们不是不知道游戏规则的漏洞，只是以此取乐罢了。”卡罗琳摊了摊手，“毕竟第二区的ai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娱乐活动，而我们的家长们觉得这会腐蚀孩子们的心灵。”不想就这个问题太过纠缠，她指向了另一方，“在这里我们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城区，毕竟这是全区域第二高的建筑。”
路西安顺着方向望去，人来人往的街区尽收眼底，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那座最高的建筑，矗立在一片看似废弃依旧的城市遗址中，奇怪的是，尽管这片遗址几乎处于区域中心，却无人试图进入，或者说，能够完整的保留在现在本就是奇迹。
卡罗琳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也明白他的疑惑，笑了一声解释道，“你也觉得那个东西很碍眼吧？偏偏我们中有不少人把那个老古董奉为神明。”路西安注意到她看向的不是塔顶而是更高的地方，“那个地方被称为王之墟，在我们这里是禁地。”
“有些人非常怀念那位传说中的王，但他本就是幻想中的人，若他真如传说中那般，王之墟又怎么会荒废。”可能是一口气说话太多，路西安觉得卡罗琳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西罗欧老师想要建立像真正的星塔一般的建筑，他说这样可以离神更近一些。”
“但是议会并不允许他超过那座高塔。”卡罗琳靠着窗台边缘坐下，“当然本来技术也不支持，但这样的理由让人……”她的呼吸平复了一些，又缓缓站起，“阁下，您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变得稀薄了吗？”随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回答道，“当然，您不觉得，我忘了您可是神使。”即使在完全没有空气的环境，也至少得体内星力告急才会觉得不适。
路西安看她坚持站直着身，但脸色已经变得相当不妙，又因为她刚才的话，心里多少猜到了几分，自己先靠着窗台坐下，这次是他主动的伸手邀请卡罗琳坐到身边。卡罗琳惊讶之余皱了皱眉头，但身体实在难受，便也没有更多的推辞，“阁下，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
看上去她与第三区的大部分人一样打心底的排斥神使，但不仅仅只是厌恶之情，路西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在星空区担任狱卒时，那些仿生人便是这样又羡慕又恐惧的对待他，彼时他也曾觉得，他们并非同一个种族因此本就无法互相理解，但伪装成他们中的一员的那些年让他明白，有时他们只是缺少平等对话的机会罢了，“你说的缺乏技术支持，就是指无法克服这种缺氧环境吗？”
“是，但如果可以建在那座塔的位置，那仅仅是这样的高度根本不成问题。”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卡罗琳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生活在半球形的盆景中，离那个中心点越近，适宜生存的海拔就越高。”
“西罗欧老师说，因为那里是离神最近的地方，那它为何荒废了呢？”卡罗琳明显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反而是带着饱含恶意的微笑看着路西安，“我看啊，要么是根本就不存在神，要么是神明怕我们与其比肩因此禁锢了我们。”
“你对一个神使说这句话很危险。”路西安神色未变，“而且我本以为你想要和我谈谈关于人的事情。”说到这里，他脸上甚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反倒让卡罗琳惊讶了，她看得出来路西安并未感到冒犯。
要知道，当年她对西罗欧老师说这句话时，虽然他只是气鼓鼓的警告自己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配上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幼小很多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甚至有些可爱，但他自发间延伸到眉心的点点花苞让卡罗琳明白他当时恐怕已经起了杀心，虽然可能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过若是自己继续说下去，自己的脑袋恐怕会和那些花苞一同绽放。
神使的情绪是掩藏不住的，那面前这位神使长要么是真的没有觉得冒犯，要么是他实在太擅长让自己冷静下来了，但不管是哪个，都让卡罗琳觉得或许他是真正可以拉拢为盟友的人，“我说，阁下听说过巴别塔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