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1)
时值深秋,北地已多日无阳,苍茫的荒漠上冷风戚戚、呜呜作响,吹起缕缕沙尘,在阴霾厚重的天空的压迫下,南飞的大雁正发出凄厉地鸣叫,预兆将临的凛冬会格外酷寒漫长。
一条皲裂斑驳的土路在狂暴的沙尘中若隐若现,灰茫茫之中可见人影幢幢、兵戈摇动,原来是一支军队正蜿蜒行来,兵士们麻木、疲惫,如行尸一样的枯槁,灰白的、鬼似的脸在尘雾里倏忽来去,只有那团团呵气才显出他们还是一群活物,但翻腾的尘雾和呵气很快搅合在一起,鬼影绰绰的又让人疑心是阴兵借道。
顺着土路望去,天地相接处——依稀可见一座孤兀的宫殿,在漫天的尘土里显得凄凉迷蒙、遥不可及。
那是沙丘宫
哦!沙丘宫……
队伍中一辆辚辚而行的马车上,帘子正被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张戴着半边纱巾的面容,是一个年轻女子,她小心地向外张望,当看见激荡的尘土时,不由娥眉微皱,赶紧将帘子放下,她静坐片刻,突然微张檀口,轻叹了一声,面纱拂动中微现一张带有淡淡愁意的娇容,但当她臻首微低,望向怀中的婴儿时,又有了百般怜爱之态。
婴儿的意识却有些奇怪,出生伊始思维就慢慢清晰起来,欲要想明白一些事,但尚未发育的大脑皮层光滑圆润,沟壑不显,这使思维困难无比。
他奋力睁开双眼,模糊地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女子抱在怀里,不由奇怪不已,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奇怪?于是想问些什么,却只能发出轻微地咿呀声,又想跳起来打量一下四周,却只能扭动幼小的身躯。
婴儿的脸庞涨得通红。
女子立刻察觉,她轻哼呢喃之音,解开衣襟,将秀美鲜红的蓓蕾递到婴儿嘴边,他立刻一口衔入……
“可笑……”婴儿想。
但这并不妨碍他贪婪而满足地吞吸甜美的乳汁,还不时发出细不可闻地呼噜声,力度之大使女子微疼,她不由轻唤一声,脸色微红中掩口轻笑,举止之间尽显美妙娇态,可马车之内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侍女,并无旁人有幸饱此眼福。
婴儿的头颅埋在一片馨香绵软里,他使出浑身气力吸吮,不一会儿,弱小的额头上便密布了细微的汗珠,女子小心揩拭,她却不知,婴儿的脑海里正起了风暴,无数场景纷至沓来:
高楼刺破汹涌飞奔的乱云,直指天穹,
川流不息的车辆随着宽广的公路延伸至地平线,
飞机轰鸣、巨轮咆哮、火车奔腾,
浓烟滚滚中……
婴儿的意识倏忽一下离开了幼小的身躯、先是在车内游荡,在女子身边游荡,然后离开马车,扶摇而上,穿过汹涌飞奔的乱云后来到浩瀚无尽的宇宙中,飞速翱翔——无数星辰从身边一掠而过,汇聚成道道光影,逐渐形成一个光幕通道,像是飞翔了无尽久远的时间,又像只有一瞬,等速度减慢,出离光幕通道之时,一个蔚蓝色的星球突兀出现,俯冲而下——与空气地剧烈摩擦使他熊熊燃烧,然后大地变得清晰,出现一座高楼林立、人群熙攘的城市。
飞至一处树木、绿草、鲜花掩映的幽静之地时,出现一座楼宇,婴儿的意识飞了进去,倏忽进入了一个青年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