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襄良人小产、淑妃被罚(2 / 2)
云姝行礼道:“皇后娘娘,我家良人知道皇上昨夜在您这里,怕早上烦扰您,已经去令倚宫了,说是若您不得空,便跟淑妃先说一下要千年白参的事。”尉迟倾笑了笑,这也是无可厚非,她初次有孕,身子又不好,自然紧张。两边都说清楚,也是应当。尉迟倾也不打算计较这些,说道:“如此说来,想必襄良人还在令倚宫,本宫去看看吧。”
令倚宫里,襄良人带的侍婢留在了外面。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云姝应该快把皇后引来了吧。襄良人站起了身,微微俯了俯道:“淑妃娘娘,我今日其实是来告诉您一件喜事的。”淑妃皱着眉头,襄良人继续说道:“娘娘可知,我有喜了。”淑妃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襄良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娘娘很吃惊?是啊,一个刚刚小产的人怎么会有喜呢?”说着朝淑妃逼过去,不知为何,看着襄良人的眼睛,淑妃竟有一丝怯意,一步步向后退去。锁露上前来挡在淑妃面前,襄良人看着她:“你倒是忠心护主,不过我们不如赌一把,看看等会她会不会把你推出去。”锁露还在想她说话是什么意思,外面传来“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锁露没注意,襄良人朝着淑妃扑了过去,淑妃下意识伸手来挡,却被襄良人抓住,两人就这样纠缠,锁露也过来拉扯,襄良人口中唤着:“来人啊,救命啊。”正在拉扯中,淑妃一个不慎一把推出了襄良人,襄良人顺势倒在地上,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进门的尉迟倾眼中。
淑妃慌了神,看向尉迟倾,尉迟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地上喊疼的襄良人,忙让人去请太医,尉迟倾蹲下来,襄良人手捂着腹部,看着尉迟倾:“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啊。”尉迟倾抬眼看了淑妃,叫人把襄良人挪去床榻上。
沐宗玺下了早朝赶到令倚宫时,嫔妃宫侍们跪了一地。蓝玉去请的皇上,路上自然把来龙去脉说了清楚,淑妃仍然在辩解,说是襄良人自己意图不轨,锁露才把她推倒,锁露见淑妃将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一时间也觉得心凉,可她却不敢反驳。尉迟倾冷笑道:“淑妃的意思是本宫看错了?本宫亲眼所见,你与襄良人纠缠,锁露是你的侍婢,自然帮着你?”沐宗玺看了一眼淑妃,径直朝床榻上的襄良人走去。
尉迟倾也跟了过去,襄良人脸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泪水,眼神充满恨意,这不是演出来的,是真实的伤心和忿恨。襄良人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沐宗玺的衣袖,声音有气无力:“皇上,臣妾只是来求淑妃拨一些白参,可淑妃说我有了身孕就趾高气昂,还说我一个小小良人不配用这样的好东西。臣妾一时气急就与淑妃分辨了几句,谁知她竟让锁露对臣妾动手,臣妾叫人没有人应,若不是皇后娘娘恰好赶来,臣妾恐怕已经不能见到皇上了。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沐宗玺安慰着襄良人:“皇后已经派人与珍说清楚了,你放心。”
说着唤来太医,跪着的却正好是陈太医和吴太医,陈太医抢先开了口:“皇上,前些日子吴大人为良人诊治,说是也许有了身孕,但因娘娘身子实在不调,时日又短,不能确认,故而与微臣商议,今日微臣诊出娘娘确实身怀有孕,但需用药进补,随即禀明了皇后娘娘,娘娘让人与我去取千年白参,谁知走到半路,就被召到了令倚宫,说良人在令倚宫出了事,微臣不才,虽与吴大人竭力,却不能保住皇嗣,微臣有罪,请皇上皇后责罚。”
吴医官听着陈医官的话,却说不出来什么,本来在太医院当值,云姝突然来传,说襄良人在令倚宫出了事,叫他过去诊治。吴医官心里怕的紧,可是也不能不去。如今陈医官这样说,自己若是不反驳,在淑妃看来便是站在了襄良人这边出卖了她,可若是反驳,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沐宗玺摆了摆手:“你已尽力。”陈医官继续说道:“皇上,良人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小产怕是对以后有影响,微臣医术浅薄,可否请赵医官前来?”尉迟倾说道:“王丞相昨夜突发疾病,皇上遣了赵医官去问诊,本宫已经着人去赵医官回来了,想必等会便能赶来。”
赵医官,他是太医院之首,医术超然,陈医官敢让他来诊治,想必是有完全的准备。再说襄良人确实是小产了,若真的查了出来别的,恐怕性命不保,思虑至此,吴医官咬了咬牙说道:“皇上,微臣医术不精,未能保住良人的孩子,请皇上责罚。”淑妃听着吴医官这话,自知无处可辩,看着身旁的锁露,淑妃已经做好了打算。锁露跟着淑妃许久,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锁露跪着爬到床边:“皇上,是奴婢不小心推了良人,不管淑妃娘娘的事,请皇上责罚奴婢吧。”尉迟倾看着锁露,是个忠心的,可惜你的主子不值得你的忠心。淑妃看着锁露,抬眼看向沐宗玺,眼里也是噙着泪水:“皇上,襄良人仗着身孕对臣妾不敬,臣妾只是训诫了几句,谁知她反而变本加厉,还想对臣妾动手,纠缠之间,锁露推了她,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你不是说我看不过你有孕趾高气昂吗?好,那我就说你仗着身孕不敬。淑妃拭着泪显得很委屈。
襄良人没想到被倒打一耙,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皇上,不住地掉眼泪。尉迟倾看了看沐宗玺,沐宗玺轻轻摇了摇头,尉迟倾明白淑妃还动不得,于是说道:“本宫确实听到襄良人唤‘救命’,也看到了你们纠缠之中推倒襄良人,至于之前的事情,你们各执一词,本宫也无法判断。可是襄良人的孩子在令倚宫没了,这是事实。”说着向沐宗玺行了礼:“请皇上圣断吧。”
沐宗玺握了握襄良人的手,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和锁露:“你们各执一词,皇后也无法决断起因,可襄良人的孩子没了,确实是你们推倒,即使她有不敬,你们也不该如此。”淑妃还想辩驳,沐宗玺却没给机会:“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洛儿即使不敬,就不能看在皇嗣的份上,忍让些吗?是朕太过宠你,让你不知退让,来人!”安士臣寻声上前,沐宗玺道:“令倚宫宫婢锁露致襄良人丧子,依律当斩,念锁露出自齐府,打三十鞭,不许医治,罚去内狱服役。”三十鞭不许医治便是要了她的命,内狱那种地方不见天日,本是关押贵族犯事的女眷,可若是去服役,便不止是关押,还要干最低下最脏的活。沐宗玺的处罚明面上是看在她是齐府的婢女,没加极刑,但也差不了多少。
处罚完锁露,沐宗玺看向了淑妃:“就算不是你推倒了襄良人,可是孩子因为你没了。”淑妃并不能说什么,孩子确实是因为她没了,淑妃看着襄良人,自己居然落入了她的圈套。沐宗玺转向皇后道:“请皇后晓瑜六宫,齐淑妃管教不当,致使襄良人小产,今日起去协理后宫之权,降为昭仪,在令倚宫面壁思过。”沐宗玺这一番话,撇清了淑妃,说她只有管教不严之过,众人如何看不出来,但也只能装作不知。可这个处罚在淑妃看来却很严重,李贵人的死都平安度过,如今却栽在了襄良人的手里。齐乐颜咬了咬牙,看着屋子里的人,襄良人,陈医官,吴医官,你们都得死!
“回禀皇上,娘娘,襄良人往后子嗣再也无望了。”赵医官回来给襄良人诊治之后,便来给沐宗玺和尉迟倾回话。看着赵医官欲言又止,沐宗玺说道:“还有什么,直说便是。”赵医官道:“是,襄良人以前似乎被人用过药,本就难以有孕,这次陡然小产,便导致以后再也不能了。还有这次小产也有不妥之处。”今日之事太过突然,却是个糊涂官司,尉迟倾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问道:“哪里不妥?”赵医官道:“据陈大人和吴大人所言,良人是今日推撞间小产,可微臣给襄良人诊脉时发现好像已经小产了许久,不过有人给她用过针灸,看似有孕今日小产,一般看不出来,微臣也是看到良人手腕处又用针的痕迹,才敢确认。”沐宗玺略加思索:“这件事当做不知,也不要告诉旁人,你退下吧。”
尉迟倾心中疑虑:“难道是襄良人已经小产,串通了太医来陷害她吗?”说着摇了摇头:“不会,她是个聪明人,不会这样做,得罪了齐乐颜,自己又没了生育能力,等于是任人鱼肉了。”沐宗玺道:“陈太医已经请辞了,说自己医术不精,我准许了。”尉迟倾道:“我会派人跟着他,这件事要弄弄清楚,不过襄良人没了孩子,欧阳家也会伤心,皇上准备安抚吗?”沐宗玺笑了笑,没有说话。
隔天,传来旨意,良人欧阳洛失子,皇上心有不忍,故而加封其为婕妤,望其好生休养。
承露宫中,柔妃给沐元旵喂了饭,碧游来禀告此事,昨日得到欧阳洛小产,齐乐颜被罚的消息,柔妃有些震惊,然后最震惊的却是欧阳洛居然能怀孕?自己不是给她用了药吗?是她福大还是这药有问题呢?想到这柔妃抬眼看了看碧游,药可是她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