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宫(1 / 2)
汴京开封城北新郊外。
罗幼度看着周边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景象,笑着对身旁的韩令坤、石守信、卢多逊、韩微等人道:“这是我儿的功劳。”
城北郊外原本是各大士绅的庄园,他们在城里有自己的屋邸,城外有自己的别院。
或是休息的时候住上几日,或是夏日避暑之用。
汴京的人口早已饱和,城内的土地是寸土寸金,很多京官根本都买不起城里的房子,都是在租房子住。
若非罗幼度早早的透露出迁都之念,汴京的地价更会起飞,压制不住。
即便是如此,在真正决定迁都之前,汴京开封的地价只会涨,不会降。
罗幼度早有心扩充开封,只是很多事情得一步步来,不能如杨广一样,想到什么就干什么。今天扩东都得罪关陇集团;明天打肿脸充胖子,花费重金不惜血本招徕周边国家来华朝贡通商,还命令商人要穿华美衣服,面对外商热情款待不收一分一厘,得罪了士绅商贾;后天修运河,苦了中原江南百姓;大后天再来个征伐高句丽,将整个河北山东百姓,搅的一团糜烂。
毫不客气的说,隋朝不灭,天理难容。
这改革无可厚非的得罪一批人,得一步步来,想到什么就立刻执行,哪怕政令再好,也会受环境影响。
故而罗幼度并不急着得罪汴京城里的富商豪绅。
毕竟罗幼度即位的时候,天下还未一统,东征西讨的经济很是吃紧。
汴京城里的富商豪绅没少出钱出力,罗幼度自然不会去伤害他们的利益。
随着吴越的投降,天下的一统。
大虞朝廷得到了吴越数十年兢兢业业发展的国库,国内各类贸易逐一展开。
朝廷的经济复苏,已经不需要依靠汴京城里的富商豪绅支持。
罗幼度虽做不出鸟尽弓藏这没品的事情,对这些富商豪绅动手,但为了大虞的发展,也不会顾念什么旧情。
在一年前,为了考验丑丑,他遥控朝廷,提出了扩充汴京的提议。
即便未来汴京开封会因为迁都而历史地位下降,但此地水陆贯通,连接东西南北,依靠得天独厚的地利条件,最后即是撤去了东京的地位,也会有条不紊的发展,只是不会如历史上那般畸形。
扩张汴京的提议是工部沉虎子提出来的。
他已定好了方略,并不动城里分毫,只是将南北城郊归为国有民用,也无须修建城墙,等于是在城郊多建两个城区发展。
此提议一出,自然有诸多官员展开博弈。
尤其是那些在南北城区有别院的官员,或者利益受损的群体,反对的最为激烈。
他们或是上书,或是通过各种方式手段找人说项,意图通过各种方式影响拖延此事的发生,甚至还有不少“书生百姓”跑到开封府抗议。
这情况要是在十年前,决计不会发生的。
挑衅朝廷?
多少人都不够兵头砍的。
就是因为开封府在寇湘的坐镇下,深入人心,而是汴京作为国都是天下最富足,思想最先进的地方,才会有这种情况。
丑丑扛住压力,选择了立刻扩建汴京的方案。
丑丑这一点头,接下来一切自然好说了。
以窦仪为首的宰相协同工部成功拆除了南北城郊的别院,规划建造城区,将新城郊往北方推了五里。
看着新城郊还未竣工的新别院,罗幼度笑得格外开心,比他打了一场大战更要痛快。
他深知做这一个决策,说起来简单,真行动起来,并不容易。
尤其是在遇到诸多阻碍的情况下,能够短时间内作出决定,而不是特地征求自己的意见,或者拖延着等自己回师,直接就拿定主意,难能可贵。
卢多逊、韩微自然明白罗幼度的意思,纷纷夸赞丑丑年少果敢,有陛下之风。
至于韩令坤、石守信则更进一步,直言丑丑有明君贤主之器。
文武之间政治上的敏感在这里一眼可见了。
罗幼度对于丑丑的态度是明确的,但丑丑终究没有立为太子,不是虞朝的储君。莫说不是储君,即便是储君,历史上废弃的亦不在少数。
故而卢多逊、韩微赞的是“有陛下之风”,就是为了避免意外,这简单的奉承给人利用。
韩令坤、石守信却没有这个心思。
再说了,皇后符清儿是符彦卿的女儿,本就属于军方的人。
罗幼度未即位的时候,家中的事情都是符清儿管理的,家中设宴,逢年过节的礼物走动,都是符清儿负责。
符清儿在韩令坤、石守信这类老人眼中更有一重嫂子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支持丑丑。
罗幼度并不在乎这些,只是有些归心似箭,不知觉的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礼部早已传来消息,说秦王领百官于城北迎接,恭贺凯旋。
只要再走上一段,便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了。
走了里许地,远处尘土飞扬。
罗幼度昂首眺望脸色大喜,随即又是大惊,来人居然是阔别近两年的丑丑罗康叡。
罗康叡独自在前头骑乘着马匹飞奔,身后常思德与十余护卫在后边守着。
罗幼度心中惊慌,在他的记忆里丑丑可不曾单独骑马,赶忙扬鞭而上。
来到近处,罗康叡很利索地拉了缰绳,停下了胯下粗壮的蜀马,很矫健地翻身下马,作揖道:“儿臣见过父皇!”
罗幼度松了口气,一想也对,自己对丑丑的记忆停留在离去的时候,那时他才六岁,现在已经八岁了。
六岁与八岁之间,相差的可不是一丁点。
尤其是罗康叡自小在符清儿的培养下练习拳脚,给自己打下了坚实的武功底子,身手动作之敏捷,远胜常人。
罗幼度下得马来,看着比记忆中高了近乎一个头的儿子,上前一把将他抱起,原地转了一圈,笑道:“好沉,再下去。父皇可要抱不动你了!”
罗康叡明显有些害羞,身子有些僵硬,尽管有些怀念父亲的怀抱,但自己好歹也是监国秦王,太过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