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皇家的人(1 / 1)
李子棋乃何许人?她本是唐室宗亲,与当今圣上僖宗渊源颇深,上三代是嫡亲,就相当于堂兄妹。
她自幼聪明伶俐,活泼好动,却不喜诗书琴画,就爱舞刀动枪,她父亲无奈之下,与她觅得一良师,外送出去学艺,历学八载。十六岁时学成归到长安,本想与家团圆,得亨天伦之乐。却不期黄巢领军突然杀向长安,打的朝廷措手不及。相继潼关,华州,长安沦陷。僖宗只带着少数嫡亲逃至风翔,大小官员与宗亲们就无法顾及了。
黄巢入城后,三品以上官员统统弃用,而皇家一脉见则杀之,好一个高贵的公主就成了丧家之犬。幸而她自幼外出学艺,又回来不久,认识她的人不多,逃过一劫。
后来改名陈娇参加义军,由于会武功,人又聪慧被选入大齐内官,充作黄巢夫人的侍卫。她本欲寻机刺巢,以报破国灭家的大仇。未想在一次大宴上,被一投降官员认出,识破身份,只得仓惶出逃。当时长安已被几路唐军反改,眼看不保,黄巢自顾不暇,对一个逃了的小侍卫也不太理会。可是却发现李子棋很有可能获知了义军的行军计划及内部高层的动向后,就派出柳清妍这个皇后的侍卫队长出马抓捕她,并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钱力猜不出她俩的身份,也不太想去问个究竟,只想见着师父,让她俩吃个早饭就各奔东西完事。没想却被李子棋缠上,自己又心软,不知道怎样去调解两女之间的仇怨,此时他已然把自己当成一个顽童,遇着解决不了事,就找大人,自己没心没肺的轻松自在,根本还没想好自己今世活着的目标。钱力推开房门,先大声喊了声:“师父!”松云此时己起身,正盘腿坐在床上,见了他刚要发作。却见李子棋跟在后面,于是便闭嘴忍住,只冷哼一声。钱力见师父动怒,便将被卷放回床上,乖乖束手立在床边,等待师父训斥。
李子棋倒自来熟,先给松云来了个跪拜大礼,脆生生地道声:“道长在上,小女子此厢有礼了。”松云赶紧示意让钱力扶起,笑咪咪地道:“贫道怎敢受此大礼,快请起。”李子棋见松云有了笑意,赶忙答道:“当得,当得!多亏道长调教出如此好徒儿,救下小女子。有道是名师出高徒,高徒自是有名师啊!”松云捻了捻白须,听了很是受用,回道:“哪里,哪里。”就把训斥钱力之事忘了。李子棋走上前,搀起道长,笑吟吟道:“道长请!咱们去用膳。”
三人出得房来,李子棋扶着松云行在前面。钱力跟在后头,不禁摇头,暗自里嘀咕,得!这又缠上师父了。柳清妍见三人像一家人似的出来了,心道这丫头收买人心倒是利害。她对松云欠身做了揖,微笑道:“道长,在下有礼。“松云微笑回礼,他也不明白,自己徒儿昨日怎么会跟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扯上关系,但见她们都是英气干练,落落大方,显然不是寻常人,但都对自己很是尊重,自然暗夸钱力为师父长脸。不由想,这个徒儿自己还没调教了,再调教岂不更不得了。
柳清妍请松云入座,待道长坐好,其余三人方才坐下,店小二走上前道:“众位客官,本店只有汤面饼,馒头,不知可否?”柳清妍回道:“先上四碗面,十个馒头。”不一会,店小二依次端上汤面和馒头。松云和钱力吃得不急不慢,两位姑娘则是甚些日子未能正常饮食了,难得今日毋需急追猛赶,能安静坐着饱食一餐了。顾不及斯文,风卷残云连吃几碗面,又啃完了十个碗大的馒头,让店小二都暗自咋舌,这小姑娘吃的比壮汉都多。
松云和钱力不以为意,只管吃着自己碗里的汤面。旁边的桌子也陆续有人坐下,店小二忙着招呼。吆喝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店里顿时热闹起来。
松云咋日出去打探已知此地去宋州城尚有百余里,城北有一紫霞观,观中有大小道士二十余人,前去投靠应会接纳。打听完后,松云又去寻马车,找遍镇上都未找到,后面一问才知马匹都被官府征调,作为军用了。钱力吃完后,与师父道声出恭,便溜出店去了。松云则静听旁桌客人的交谈,待得两位姑娘吃饱喝足,饱嗝声声时。松云又让店小二去做上几斤干面饼,以备路上之用。柳清妍仍是土豪样,也不介意李子棋吃了多少,掏出一块碎银让店伙计一并结帐,松云倒过意不去,连声称谢。
待得钱力回店后,由李子棋和钱力各背了个包袱,跟着松云出了住店,柳清妍也随着一并前走,走的十几步,松云一看,这两位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便道:“贫道此欲前往州城,两位姑娘亦是同路?”两女听了,不禁脸都一红,柳清妍看向李子棋,不作答语,心想你去哪,我就去哪。李子棋则道:“道长,小女子也正是去州城,一同去也好相互照应。“
此刻,李子棋已进至河南道腹地,而黄巢的大军从蓝田东撤出长安后,南下攻入山南道的邓州,又调头北取蔡州,刺史秦宗权抵抗不利后,也已降巢。可谓兵峰所指,一路无挡,离宋州业已不远。李子棋若是去州城,凶吉也未可知,但经钱力咋日搭救,亲眼目睹他对嘴吹气,按胸压腹的救治之法。还有喂食,生火,捕鱼,烤鱼这一连窜所为,对此少年已生仰赖之心,总想跟着他才觉得安全。要不以她堂堂公主的身份,怎会心甘情愿对钱力的师父行跪拜之礼?此时她功力恢复的比柳清妍好,她要逃走亦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