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博弈(1 / 2)
隐藏在暗处,正猥琐地打算窥探苦主的存在,姓樊,名仁,他的传说散播于无尽的世界,在茫茫然的强者口中频繁提起,名声显赫。
但这名声,大半是被骂出来的。
对于他的对头而言,樊仁和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也没干,尽干些不是人的事,坏得流脓,婴孩显然深受其害。
在目光探出,即将触及虚空中的庞大身躯时,樊仁硬生生地收回了目光,将自己这不妥当的想法掐死了。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心有余悸道:“最近日子过得太安稳了,竟然敢亲自上场,如此草率,膨胀了啊!”
“吾日当三省吾身:稳妥乎?稳妥乎?稳妥乎?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且像洒家如此光明磊落的人,自然得行光明正大之事,怎能偷偷摸摸?”
念叨着从一个修仙世界学来的之乎者也之类的酸话,还不忘来一段理直气壮的自白。
紧接着,他化出十万假身,放出百万傀儡,凝聚千万替身,与真身的气息别无二致。
他们都非常谨慎,行为相当猥琐,仗着力量同源,顺着婴孩周身的光芒流动。
这些化身,像漫天的毛毛虫一样,十年拱一次,一拱一拱地往远离婴孩的虚空拱去。
拱地的时光总是易逝,足以让沧海变桑田,复变沧海的一亿年过去了。
毛虫们经过漫长时光的拱动,终于拱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大阵的附近,收敛所有声息,蛰伏起来。
作为老熟人,樊仁自然明白为了逮住自己,婴孩在漫天大阵上下的无边心血,所以透析大阵,一一破之的想法,从未曾有过。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破封而出的时机。
对峙双方,都是存活无数岁月的存在,寂寞和虚无是他们修行时光的常态,耐性这东西,他们从不欠缺。
等待的过程足够漫长,时光已不知过去了几许。
樊仁记得极遥远处,有一处浩瀚的星系,从漫天的璀璨,渐渐变得一片死寂,时光泯灭了无数事物,对于凡俗尤为残忍。
不变的只有这片虚空永恒的深邃与蛮荒,哦,不,还有那大阵全力运转的各色光芒,以及依旧如雷般的鼾声。
兴许是超负荷运转的时间过长,重重覆盖的大阵在演变互换时,忽然出现了一丝凝滞,即使是洞悉宇宙本源的顶尖强者,都无法轻易察觉的凝滞。
瞬间,装死无数岁月的毛虫们,悍然爆发而起!
樊仁等待无尽岁月,等的就是这一刻!
阵法终究是外物,总有运行不畅的时候,这一丝不算破绽的凝滞,正是脱逃的时机。
他悍然引爆九成九假身、傀儡、替身,它们体内的本源瞬间迸发,汇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强悍力量,带着一去不复返的决然,轰向运行的凝滞处,以力破法,生生把这一丝破绽,轰成了一条细长的通道。
剩余的化身燃烧本源,紧随轰击而去的力量,顺着通道,往大阵外遁逃。
在众多毛虫樊仁暴起的同时,虚空中的雷鸣鼾声早已停止。
婴孩愤怒的咆哮轰然响起,阵法刚被击破时就已经被修复,仿佛轰击从未出现过。
只是那被阵法绞杀的众多化身,残留下来的一缕缕本源力量,彰显着刚才的确发生了什么。
仅存四个狼狈不堪的化身,逃出阵外,正以极速遁入虚空中潜逃。
婴孩铺天盖地的金色能量弥漫虚空,朝四散逃窜的气息追击而去,可为时已晚。
虚空中的咆哮从越发愤怒,到渐渐几不可闻。
这尊愤怒的存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滚圆,白皙的脸上根根青筋爆起,因气血逆流一片铁青。
他眉毛倒竖,恨不得飞出去扎死那四个远遁的身影,一口白牙咬得咯吱作响。
牙缝中,句句凄厉的的诅咒迸出:“贼孙,你不得好死,这次算你命大,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尝尽世间所有酷刑,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啃食入肚,我要饮尽你的血,吸干你的髓,方能解我心头大恨之万一,会有的,终有一天!”
宛若耳边的呢喃细语,却渗透着让生命本能胆颤的恨意。
四个化身闻言一颤,遁速飙升,遁逃渐远,婴孩的力量在锲而不舍地追击,却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依然龟缩着的樊仁狂喜,本源在外,这大阵便无法隔绝他的因果,再跑远些,就可以运用移形换位的法门把真身换出去,到时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咯。
一想到心痒之处,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搓搓地得意:果然这老小子就是在吹牛,说俺逃不出去,俺不仅逃出去了,而且逃出去了四个,完完整整的四个!不过四个,死个,这数字不大吉利啊!
宇宙顶尖强者,竟是一个迷信分子。
樊仁越琢磨越不对劲:这四就等于死啊,不行,得稳妥点,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