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史一刀(1 / 2)
老陈头口中的史家,在横刀县城内,凶名赫赫,其发家历程劣迹斑斑,曾掀起腥风血雨,可止小儿夜啼。
史家家主史一刀,年轻时是个游侠,浪荡不羁,善使一把宽背长刀。
曾随商行四处闯荡,走遍藏兵郡诸多城县,相较于一生停留在一县之地的人,见识非凡。
而立之年,得一笔横财,定居横刀县县城,也算是荣归故里。
回乡后,他游侠性子不改,讲义气,拼血性,好聚众,招呼城狐社鼠,颇有一呼百应的架势,以钱财铺路,狎妓饮酒,争勇斗狠,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不久,家徒四壁。
树倒猢狲散,史一刀这棵剥尽银皮的树,留不住那趋炎附势的闲汉地痞,他们纷纷哄散而去,昔日颇有熙攘之象的门前,一片冷落。
然而大浪淘沙,当那污泥随着浊浪远去之时,总会留下些许真金。
史一刀的身边,还是留下了八个有着过命交情的挚友,或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或是天生重义;或是受其重恩。
这八个同行者,是史一刀开疆拓土的八把厚重的开山刀。
这开的自然是横刀县城的疆,拓的自然也是横刀县城的土。
可疆土都是有主的,不说盐、铁、茶等高等疆土,也不谈那赌馆、酒楼等中等地盘,单单低等的摊位费、保护费、净街费之类的方寸之地,也有各色帮派盘踞于上。
史一刀也不是好高骛远之人,开局一把快刀,八把钝刀,自然不敢妄想那高等疆土,中等地盘。
柿子,先挑软的捏,九人盯上了昔日的酒肉朋友们,他们盘踞的方寸之地,正适合下手。
这些只能欺负些平头百姓,敲诈勒索的小帮派,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一般由无所事事的闲汉、地痞、流氓组成。
他们直接剥削底层民众,是普通人最深恶痛绝的角色,危害不大,但得罪他们,往往全家鸡犬不宁。
当利益冲突时,昔日把酒言欢的表面朋友,面目便显得格外狰狞,龇起牙,咧起嘴,对敢于越界的九人老拳相向。
这时候,拳头是不变的真理,史一刀九人的拳头终究是更硬、更大一些,捶得那些只能凭一时血勇的人,哭爹喊娘。
街坊们不以为惧,反而纷纷拍手称快,齐声助威:“好样的!捶死这群天杀的王八蛋!”
他们一脸的跃跃欲试,恨不得亲自上场,亲手捶死那些面目可憎的败类。
史一刀正式接管锋芒坊,向坊民承诺之前帮派收的费用,他横刀帮只收一半,而且提供实际的保护,有不平事可以找横刀帮摆平。
众坊民不禁喜形于色,纷纷称史一刀仁义,明明仍在遭受剥削,只因这剥削少了些许,便感恩涕零。
这些升斗小民,没有太大的是非观念,他们只在乎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至于谁来统治、谁来剥削,他们并不在乎,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可很多时候,仗义直言,揭竿而起的又往往是他们,也应了那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至于史一刀说的提供实际的保护?这些被欺负惯了的底层民众不作多想。
帮派换来换去的,都是拿了钱不办事,他们不选择报官,而是选择交钱,只是本着破财消灾的想法,避免麻烦和骚扰,谁知这新来的鬣狗,是不是和以前的帮派一个德性?
这横刀帮的帮主是客气了些,可毕竟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曾经走南闯北的史一刀,深知人心的重要性,因此他所说的提供保护都是实打实的,毕竟初来乍到,要收买人心。
兵强马壮之后呢?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只要不是逼得太急,这些羔羊是不会蹬腿的。
数日后,当一个坊民受到无赖敲诈勒索之时,尝试性地找了一下横刀帮,结果横刀帮领着麾下鬣狗五十余倾巢出动。
攻下锋芒坊后,史一刀早已不是当初的九人众,而暴增到五十来人,大都是收编之前盘踞于此的帮派的成员。
也不能指望这些城狐社鼠,拥有忠臣不事二主的高尚情操,谁的拳头大,腰板硬,他们就跟谁,换个老大对于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这群货色打逆风仗,跑得比谁都快,摇旗呐喊、营造声势是他们擅长的,不过他们更喜欢的是狐假虎威、痛打落水狗,因此史一刀心腹之人依旧只有八个。
当史大帮主领着这些收编人员,把坊民举报的无赖打得爹娘都认不出来时,众坊民都有点不敢置信。
敢情所谓的保护不仅仅是一句客套话,还真提供保护?
于是街坊有事,找横刀!
数日间,横刀帮在锋芒坊声望无两,说来好笑,一收保护费的游侠,成了这个坊的保护神。
半个月的时间,横刀帮在锋芒坊站稳脚跟后,史一刀带领帮众进军其它住坊,临近的煅刃坊成了史一刀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