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余波(1 / 2)
房间里响起一阵苍老的哭声!
在史一刀的嚎哭中,等待在旁的六兄弟满脸悲伤。
史银咽气之后,他们在老父的恸哭声中,按照之前定下的章程,奔走四方。
今日,是为史银准备好的死期。
不久,满城皆知,史家二爷恶疾发作,升天了!
前段时间的流言竟然是真的?一时之间整个横刀县城一片哗然。
史家满府缟素,史银的亲人披麻戴孝,指使下人忙些丧礼的边边角角。
史银好奇异女色,在横刀县上层人物中不是个秘密,声名狼藉之下,不曾成婚,又没有留下一子半女,操持丧事只能由父兄代劳。
死者停尸七日,供史府亲众吊唁。
七天期间,三教九流的人物络绎来到史府,不乏横刀县的头面人物,都脸带悲切,好像自己亲人离世一般。
这些人趴在灵堂前,嚎哭几句,高喊天妒英才之类的吊唁词,与接待人员寒暄一番,匆匆离去,留下史府真正的亲信操持场面。
七日后,史银出殡,送灵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如房子般巨大的火木棺材,缓缓前行,在满目缟素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火木是最好的棺木材料,可保尸体长期不腐,水火不侵,蚊虫不扰,一根火木价值千金。
史银面色安详,躺在奢侈的新家中,伴随着一片哭丧和呜咽的唢呐声,被抬往史家祖坟。
史一刀多年前,在城北霸占了一个小山头,把先人迁到山中,日夜派人守墓。
到了地头,棺木被埋入事先选好的风水宝地,在一众道士不明就里的嗡嗡呢喃中,出殡拉下了帷幕。
史银下葬后,史一刀和史家七兄弟,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开始清扫横刀县。
他们彻底撕开脸面,向与史家有矛盾的势力和人,举起了屠刀!
横刀县城最大的青楼——满春院,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色风尘女花枝招展,巧笑嫣然地迎合着前来买春的客人。
楼中呢喃软语,娇嗔连连,淫声秽语令人浮想联翩。
红尘女们使尽浑身解数,让嫖客在此醉生梦死,一掷千金。
满春院一如既往的淫靡时,楼外的大街小巷,房屋中,忽然涌出大量的泼皮闲汉。
这些蒙面的人,用力往楼内丢东西,在屋内、房中四溅开来,都是些恶臭的粪水、臭鸡蛋、烂菜叶等肮脏之物。
一些倒霉的嫖客和风尘女,碰巧被砸到,污秽溅得满身都是,一阵阵惊叫和谩骂从楼中传出。
很快,弥漫着脂肪甜香的楼中,一股恶臭四散开来。
楼里慌乱的鸨母、龟奴、嫖客等人纷纷跑出满春楼,连上一瞬还处在关键时刻的买春人也在狼狈奔逃,也不知是否会留下心理阴影。
跑到街道上的嫖客掩面而去,剩下满春楼众人在跳脚骂街,龟奴和打手四处寻找着滋事的人,却不见踪影。
那些泼皮闲汉,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满春楼东家梁昕,与生前的史银多有冲突,其父在铸刃城为官,后台颇硬。
干青楼的,少不了逼良为娼之类的龌龊事,脚跟要稳,消息自然也要灵通,史一刀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当梁昕找上史府商谈时,吃了个闭门羹。
谈判无门,梁昕加派人手,日夜巡视满春楼,依旧防不住脏物往楼内丢。
蹲守的打手要上前阻止时,发现城狐社鼠换成了以一敌十的精锐,三两下被打翻在地,腿断手折,抱着手脚在地上翻转哀嚎。
城中有闲钱来青楼消遣的嫖客,自然不是普通人家,都是有些闲钱或者权势的群体。
现在的满春楼满屋恶臭不说,单单是冒着得罪史家的风险,来满足下半身的需求,就得不偿失。
昔日熙熙攘攘的满春楼,渐渐门可罗雀。
入不敷出的梁昕关了满春楼,运走楼中签了卖身契的妓女,往别处另立山头去了。
面对有权有势的人物,为了避免招惹横祸,史府还略有收敛,面对小门小户,便肆无忌惮了,各种暴烈的手段一应使出。
洪家布店,东家是一个家底殷实的商户家庭,在城东街道有几家布店,此时洪家家主洪无间,连同一家老小,正趴在家中最大的布店中嚎啕大哭。
店中上好的布匹,稀碎地散落在地,还被撒上了各色颜料,这些布匹废了,一家子的生活来源也断了。
洪无间喜欢左右逢源,当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在史家与其他势力的角逐中,没有站对队伍。
诚信赌馆,馆主刘七,绰号鬼脚七,一双铁腿又快又狠,犹如鬼魅,踢断不知多少双腿。
他晚上走回家中时,双腿还是好好的,过了几天,出现在人前时,却拄着拐杖,右腿不翼而飞,属下问及之时,面色难看,却不敢言语。
类似的场景不断在横刀城街道上演!
一群群泼皮闲汉,一个个精锐好手,冲入预定的商铺中,撒泼污物、打砸破坏,一户户商家在蓄意报复下,接连关门大吉,以往热闹的街道,骤然冷清了几分。
明面上的手段终究暴露在阳光中,要披上一层文明的外衣。
暗处的攻讦,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更是不择手段,空气里的血腥浓郁了不止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