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使命必达(2 / 2)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他自然知道演义不可信,但第一次抢劫劫匪,才发现他们比故事里穷多了!
面对旁边樊仁的冷嘲热讽,铁老大不敢反驳,不然这贱兮兮的胖子一定有什么损招在等着自己。
这时两团裹成粽子的人,像蛆一样扭动,引起了铁老大的注意。
他赶忙转移话题:“胖子,刚才就想问你了,你留着这两只蛆干啥?一棒子敲死算逑。”
樊仁见到这作死的货生硬地将祸水东移,也不拆穿,回道:“这伙劫匪肥得很,应该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他们的头目或许有点赏金,络腮胡是大当家,穿白袍那个穷酸是二当家,可惜三当家跑了。”
铁老大独眼一亮:“这感情好,又可以发一笔横财,刚才光顾着搜刮了,竟然忘了这一茬!”
随即这力夫帮的老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思考了一番,盘算了一下收获,发现抢劫劫匪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铁老大找到了生财之道!
他兴奋地对镖局的人说道:“兄弟姐妹们,一到六队的把兵器藏起来,只留七队、八队兄弟拿刀就行了!”镖局八十人总共分为八个作战小队,孙二娘、铁老大、樊仁负责战场指挥。
如果不是商队没有兵器不合理,这走镖的镖头,可能会叫所有人把兵器放到货物底下。
铁老大在镖局中威望颇高,两帮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把手里的武器藏好。
铁帮主平时做事靠谱,有担当,大家伙很佩服他,愿意听他的话。
这独眼的老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对众人却很和蔼,像自家兄弟一样,可以随意开玩笑,说荤话。
一个满脸横肉,一道刀疤从眉心划至下颌的汉子,刚藏好刀,便调侃自家老大:“帮主,你怕不是和哪路匪徒串通好了,叫我们把兵刃放好,束手就擒,到时卖我们的钱,记得分我一份。”
大战一场,身心俱疲的众人纷纷起哄,都说也要分自己一份。
铁老大听着七嘴八舌的起哄,不以为意,反而大大咧咧承认:“对对对,我把大家伙都卖了,唯独刀疤这丑比太丑,影响市容,不值钱,白送人家都不要。
他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清清嗓子,大声吆喝:“都把武器藏好咯,别吓跑了我们的买主,刚才的买主很慷慨,给了我们六十两赤币,顺便把老大老二送给了我们,够我们过个肥年了,小伙子、大姑娘们,别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装得更弱鸡一点。”
一番话下来,车队的气氛更欢乐了,除了刀疤脸,他在跳脚,批判铁老大的话,主要集火在为什么说他是这个丑比这个话题上。
边走边闹间,本就疲惫的镖局众人仿佛更累了,一副举步维艰的模样。
铁老大一看他们的拙劣表演,急了:“你们这群瓜怂,叫你们装弱,没叫你们装死啊!劫匪他娘的又不是傻子!”
车队又活了过来,一句句抱怨轰向自家帮主。
“俺们都是老实人,不会骗人!”
“老大,你的要求真高!”
“要不帮主你上场来示范一下?”
“说这话的人,长得丑也就算了,心还黑!”这是刀疤脸的话,他还在对丑比一词耿耿于怀。
……
……
樊仁眉毛一掀,感叹道:“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孙二娘闻言抿嘴轻笑,她喜欢镖局中随和的气氛。
一场笑闹之后,众人恢复正常,驱赶着车马赶路,只是车底下的兵器藏得更加隐秘,身上的衣服裹得更加严实,穿的衣服也更厚了些。
偶尔传来几声宛若重病般的咳嗽,体力不支的粗重喘息。
这些是队伍里天生的戏精!
一个獠牙不锋利,又显得很虚弱的肥羊,谁不喜欢呢?
接下来的路上,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几波劫匪。
他们人数不过和镖局的人相当,远没有络腮胡一伙强悍,武器倒是人手一把,看到二十辆满满当当的货物,以及不到一百个的护卫,其中还有接近一半的妇女,兵器还少得很,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肥羊!
兴奋的劫匪们挥舞着武器,大呼小叫地朝顺风镖局的车队冲去,如愿看到了前方肥羊惊慌的眼神。
越跑越近时,他们发现前方车队的男男女女好像有什么大病,脸上惊慌的神情渐渐变成兴奋和期待的神情。
一根根狰狞的狼牙棒从车底抽出,一把把锋利的刀剑从袋里拔出,还有不少的变态用舌头舔着刀剑,一脸的狞笑。
这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镖局众人看到这些劫匪,仿佛看到了一块块行走的赤币,眼冒精光,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满脸狂喜地呼喊着,朝劫匪迎上去。
还在往前跑的劫匪们,感觉自己世界观都被颠覆了,这是肥羊?他娘的究竟谁是劫匪?莫不是在做梦?
迎面撞上来的镖局众人冲上去,瞬间就砸倒了一片,告诉了劫匪们这并不是梦。
胜负毫无悬念,地上很快就多了一地的裸体男,腿脚断折,昏迷不醒。
这三波劫匪又为镖局贡献了六十两赤币,果然打劫劫匪是快速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呐,而且合理合法,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劫匪都这么弱。
镖局众人心里乐滋滋的,决定以后还这么干,于是日后令劫匪闻风丧胆的顺风镖局,就这么诞生了!
车队中又多了九个被捆成粽子的人,有了经验之后,三伙劫匪的老大都没跑掉。
自从遭遇了三路劫匪,后面的路没有再起波折,镖局的人竟然觉得这一路过于太平了。
之后顺风顺水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悬剑城。
初次远行的两帮帮众,看到远比横刀县城巍峨的城墙,仰头看不到顶端。
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的喧嚣,远在城池数百米处,都依稀可闻。
眼尖的铁老大甚至看到人类以外的种族,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让他们看花了眼,左顾右盼的样子,像极了刚进城的乡巴佬。
就是有一些本地的习俗,他们不怎么了解,这街道上隔一段距离,在一些高楼上,像挂腊肉一样,挂着一排排的人。
他们的双手被绑着,悬挂在空中,埋着头,不知死活。
樊仁满脸笑意,找旁边摆摊的啊伯买了一根油炸鬼,询问道:“老伯好,我们一行刚从外地来到贵地,这里的繁华当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但这高楼上挂人,不知是本地的什么习俗?”
阿伯抬头看了看樊仁,和蔼笑道:“后生仔,这不是什么习俗,楼上挂着的那些,是悬剑城商路上的劫匪。”
他停了一下,把油纸包着的油炸鬼递给樊仁,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一伙胆大包天的劫匪,连郡里面运送到都城的贡品都敢劫,郡丞前些日子带了军队,把悬剑城到铸刃城的商路上的劫匪犁了一遍,找回了贡品,听说剿灭的劫匪,上千人的都有十几伙,这世道是越来也乱了,大人们为了震慑宵小,把这些劫匪吊到大街上,吊死了就换一批。”
樊仁谢过阿伯,往正在卸货的镖局走去,他路上一直就有的疑惑解开了:怪不得那群劫道的那么业余,感情专业的都被弄死了!
这时铁老大正在与接收货物的东家交接。
东家是一个年轻人,看着风尘仆仆的镖局众人,感慨道:“各位一路上也不容易啊,为了赶上期限,想必是日夜兼程,所幸在期限前一日到了,倒替你们东家免了一大笔钱。”
铁老大闻言,豪迈一笑道:“吃这碗饭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风雨无阻,准时送达是我们镖局的宗旨,这位小哥,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们送回去的?价格好说。”
铁老大听到年轻小伙的话,没有多想,一旁的樊仁这时却想起了签契约时,张甲眼中的异样。
这小子使的是阳谋啊,无论是准时送到,还是货物被劫,怎么都不会赔。
干镖局的,承担的就是这种风险,对于没赚到就是吃亏的樊仁,被堂堂正正地算计了一回,心里总不得劲。
他寻思着,得找个机会把这亏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