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绝望（2 / 2）

“不行，还是太慢了，目前最大的困难不是单点的技术突破了，而是各方面都非常落后！”齐东方焦急地对夸克说。

“拿航天飞船来说，就算核聚变冲压发动机研发成功了，整个飞船的其他部分目前的研发基础仍然是零，短期内根本达不到目标。”

“咱们昨天和张海陆聊过了，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从技术突破到工艺成熟，到整个配套起来形成工业链，最起码也要大几十年。”

“即使是这样，也是在明确路线和进行技术催化的基础上完成的，再到形成战斗力，不知道多少年又过去了！”齐东方捂着脸，绝望地陷在椅子里，对夸克说。

多维理论的突破没有让齐东方感到丝毫快乐，反而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从理论突破到最终形成战斗力，中间还隔着千难万难，这些，仅凭一个齐东方，一个夸克，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你说的对，就算是基于核能最基本的运用，人类花了将近一百年，也仅仅是敲开了应用的门缝，更不要说更深一步了。”夸克认同齐东方的观点。

如果说之前的工作，让齐东方感到振奋和一日千里，那最近的进度，让齐东方更加真切的体会到科技进步的不易，越前进，那种无力感就越严重地侵袭着自己。

“我们必须想别的办法！”齐东方揉着太阳穴，“不仅战术上我们要用非对称作战的思维，在战略层面，我们也要从这个角度考虑。”

“科技进步本身很重要，也意义重大，但和三体人的危险相比，实在是太慢了。好像是我们刚刚找到合适的种子，看到它开始生根发芽，但明天就迫切地需要它长成参天大树，帮我们遮风挡雨一般，这太不现实了！”

“研发需要接着搞，但我们也必须得想办法另辟蹊径！”

夸克同意齐东方的观点，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即使排除三体人进攻地球的因素。

如果齐东方没有办法在有生之年踏上三体星的土地，那解放三体人的口号也就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现在比较有利的是，全世界都开始注意到我们，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主意。我相信是有办法办成的！目前最核心的问题是，我们目前的基础，离目标太过遥远了！”

绝望，深深地绝望笼罩着齐东方。

各个部门欣喜地总结汇报着最近的进展，大家感叹于公司飞速成长的同时，只有齐东方是痛苦的，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将飞向三体星系比喻成人类成功发射火箭，那么现在人类的进度，也就相当于刚刚发明了火药而已。

这几天，齐东方浑浑噩噩地在基地里逛来逛去。

公司的员工都热烈地同他打招呼，表达敬意，毕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做到全世界都为之神往的科研圣地，只有齐东方做到了。

齐东方朝大家点着头，没人发现他眼中的忧郁越来越多，阴影仿佛要将他吞没了。

夸克也同样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什么比回忆起自己的身世，同时又认识到自己无力改变一切更绝望的了，虽然现在的夸克可能不完全理解绝望的滋味，但长时间的沉默无疑说明了一切。

黑暗彻底吞没了的齐东方，当大家发现他的时候，齐东方正蜷缩在大楼的一个角落里，浑身战栗着。

廖清潭赶过去，蹲下来，温柔地拉起了齐东方的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齐东方空洞的眼神吓坏了。

“没希望了，没希望了”齐东方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