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鲁村（2 / 2）
“哈哈，这当然不是，虽然古鲁村很富裕，但因为活牛运输非常困难，因此我们吃的肉干比较多，想吃鲜肉的话就只有蜥蜴了。”
“蜥蜴？”
这也能作为食物吗？蜥蜴的外表光是看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就算触摸都会感到心里发毛，更别说吃了，二人被艾弗森的回答惊得张大了嘴巴。
“哈哈，这是真的，我没有和你们开玩笑。”
依奇知道，艾弗森这种种沉稳的性格，不是轻易开玩笑的人。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在平日里会抱着一只碳烤蜥蜴用嘴巴啃，那画面还是相当不协调的。想着想着，依奇就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所逗笑了。
“你说古鲁村很富裕？可这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富裕的样子啊。”
若不是他们今晚的食物是一整头牛，托玛绝对会以为艾弗森刚刚的话是开玩笑，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见村民们排队领物资了，这里的水也很稀缺，无论如何都不像富裕村庄该有的样子，似乎更像战乱后的难民营。
看着兄弟二人半信半疑的神情，艾弗森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交叉着两条胳膊放在胸前，不徐不疾地解释这看似不合理的一切。
“刚刚你们应该也发现了，点火的时候，火堆的中心有一堆黑色的石头，这种石头名为黑髓砂。”
依奇抬头看向篝火，火焰势头很足，虽然已经燃烧了很久，却丝毫没有减弱的痕迹。
“这种石头就是从古鲁村特有的黑髓矿中开采出来的，与传统煤炭相比，有着诸多的优点。首先就是密度小，导致黑髓砂非常轻，运输起来相当方便。除此之外，它还极易被点燃，而且能持续燃烧很久，在航海中是非常理想的燃料。”
“啊，我明白了，靠着卖矿石，你们赚了很多钱是吧。”依奇看着那火堆的瞳孔渐渐紧缩，他似乎看到了古鲁村贸易的场景，只需要挖掘地下，就能换来大量的金银珠宝……
“是的，长久以来，我们祖祖辈辈都依靠黑髓石生存着。可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富足，因此也不用种田或者喂养家畜。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骆驼商队途径此处，我们只需要一点点钱，就能购买来大量生活物资，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幸福，整日无忧无虑……”
艾弗森将目光移向了那虚无浩瀚的夜空，眉头紧锁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以前的古鲁村虽然没有传统农业，但也并不是荒漠一片，我们是临近绿洲建造的村庄，所以不至于连水都没有。但是半年之前，我们身处的村庄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荒漠，树木与花草相继枯死，我们不得不搬移至别的地方生活。幸运的是，绿洲的面积是相当广大的，我们很快就建造了新的村落，继续着这种生活。”
“可你们这里还是相当干旱啊，这是怎么回事？”依奇和托玛被艾弗森的叙述所吸引，就像听故事一样，期盼地询问着后来发生的一切。
艾弗森没有立刻回答他们，此刻他紧闭双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透过痛苦之外，托玛还看到了隐藏在之后的恐惧与无奈。
“奇怪的是，村子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无论走到哪里，我们所处的地方就会变成一片荒漠，村民们就这样连续搬了几个地方……”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菲尔荒漠呢，为何要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继续生存。”
“这，这就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了。一方面，大多数村民不肯放弃这遍地的黑髓矿，他们认为搬离了这里，黑髓矿就会被剩下的村民独占，心理感到不平衡。黑髓矿就像有魔力一样，深深地吸引着这批人，使他们不愿离开这里。当然，有小部分想要搬离古鲁村的人，曾经尝试过搬迁至别的地方，北方和南方都有村庄，依靠着先前的那笔积蓄，也能继续过着不错的生活。”
“是啊，这样才明智啊。”
“你知道，沙漠里野兽相当多，村民们只能结伴而行，一个人独自行走的话是难以招架的。第一批搬家的队伍向南走了没多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全都丧生在了那里，要不是骆驼商队来通知，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给他们收尸，当时我的家人也在其中……”
依奇瞪大了双眼，终于理解了艾弗森为何会在为他们讲述古鲁村的时候，脸上会有那么奇妙的表情。
“第一批迁徙的人全部遇害，村民们在收尸的时候，着实被那凄惨的画面吓破了胆，一些原本想要离家的人，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放弃了当初的念头。但仍有人小部分人不断尝试，但无一例外全都惨死在了菲尔荒漠。”
艾弗森朝一个方向抬了一下头，依奇顺着艾弗森抬头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脸笑意的村长，此刻他正与村里的几位长老交谈。
“村长原本有三个儿子，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迁徙的时候罹难了，当时是我跟随村长去收尸的。我记得当时村长相当悲痛，因为表现得太过于浮夸，所以印象特别清楚。村长看到大儿子的尸体之后，双腿颤抖着趴到了地上，双瞳紧锁，甚至大小便失禁，呼吸困难！”
“是，遇见那样的情形，想必谁都不好受吧！”依奇当然理解这种痛苦，一阵悲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身体随之一阵颤抖，可能是因为离火堆太远了，寒冷所致吧？
“村长为何会如此失态，年老的人心性不应如此才对啊。”托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村长的表现并不像是极度悲痛，而更像是恐惧所致。
“不知道！”
艾弗森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不愿意继续提及往事，是的，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一直追问别人的不幸是相当残忍的一件事。
“村长当时口中一直在说：不可能，不可能！可能是老人家太疼爱儿子了吧，回来之后静养了两个月才好，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尝试离开这里了。”
“嘿！牛肉熟了！快快有请。”
刚刚那个小男孩走到依奇和托玛面前，拉着二人往篝火旁边走，第一口当然是贵客先吃，他们不快过去的话是轮不到小男孩吃饭的。二人走到火堆前方，几位壮汉熄灭了火堆之后，粗略地将牛肉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肉块，兄弟二人与村民们美美地享受了这一顿美食，现场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