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不知所起 一往情深（2 / 2）

沧浪一中的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人盖着白布被推上了救护车，常师兄走到救护车后门，车内医护摇摇头。

几个老师在一个教室门口窃窃私语，里面坐着几个学生，虽说是学生，打扮得很成熟，皮衣仔裤，男生的裤子都低得看得见内裤，唯一的一个女生还带了一只耳钉，嚼着口香糖。只有一个小个子男生单独坐在角落，穿得很朴素，缩肩低头，专心地抠着手指甲。

老师们看见常师兄和蒲善走过来，停止了私语。一个年级稍大的男人走过来：“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一中的校长，我姓王。”

常师兄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孩子，平常也不好好学习，”校长说着指了指教室里面：“和里面几个一起，天天混在一起。旁边那个同学，是他们班成绩比较好的。只是事发的时候，大家看见他也在五楼那个楼梯口，就想问问他什么情况。应该算是目击证人吧。”

“死者的父母通知了吗？”常师兄问。

“通知了。”校长略微低头凑近常师兄：“这类孩子，一般家里人都不怎么管。死的这个孩子，听老师说，他妈妈改嫁去了外地，他爸吃低保，天天在棋牌室里待着。因为学习的事情，学校联系过他很多次，他也没来过。”

常师兄点点头，他接触过的很多案子，罪犯都有类似的家庭背景。这个孩子如果活着，大概率接下来也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这样吧，我先和这几个孩子聊聊。”

几人走进教室。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孩子，只撩起眼皮看来他们一眼，一脸不屑的神情，女生翻着白眼嚼着口香糖。

“谁先说说怎么回事？”常师兄问。

“没看见。”嚼着口香糖的女生翻着白眼说。几个小混混都附和。

“你们当时不在场？”常师兄问。

“在，没看他那边。”几人答道。

“死者当时在干什么？你们又在干什么？”常师兄问。

有个头发挑染成黄毛的男生有点心虚的样子，畏畏缩缩：“没没干什么。”

常师兄走到那个单独坐在一边的男生旁边，问：“你说说。”

那个男生两手夹在双腿间用力地互相搓着，微微抬头看见常师兄的目光马上就低下头来躲避：“他他们是找我要保护费的！”低头时还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女生。

常师兄看向旁边的女生：“是这样吗？”

女生一只手撑着桌子翘着椅子：“别瞎说啊，大家都是同学友好相处，借点钱花花而已。”

“对、对，就是借点钱花花。”旁边几个又附和道。

常师兄冷笑着问：“怎么借，几个人围着一个借？”

“我们没围着他，就高盛一个人和他单独谈借钱的事。我们都没看见高盛怎么掉下去的。”黄毛答道。

常师兄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小个子男生，皱皱眉，问道：“你看见他怎么掉下去的吗？”

小个子男生似乎非常害怕，眼里含着泪水，拼命摇头道：“不知道，我当时被他推向墙角，他让我转过身面向墙角，他~他搜我的身。然后~~然后~~就听见他们喊起来，我回头，就看见他翻身跳下去了！”

“你们还说没看见？”

黄毛看看那个女生，女生垂下眼皮，似乎想了想，看着常警官说道：“我们当时看见的时候，也是他忽然跑到围栏翻身跳下去。”

常师兄又看看其他几个，几个孩子都点着头。

常师兄沉吟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