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4(1 / 2)
怪物与怪物的厮杀往往是残忍而无情的,冷芒激荡间飞出一条巨大的腿骨,伊恩手握素白的长刀,以髌骨为切口切开了整个腿部。怪物强忍着疼痛向前探爪,这是极为冒险的招式——如果能扣腕擒住,那它将徒手捏碎对方的头颅。
生擒术·龙爪手!原自东方的徒手格斗,传闻僧侣们能将体内的‘气’运到五指,指力甚至可以震碎刀具。怪物自然没有僧侣们使用的‘气’,但他用蛮力弥补了这个不足,在一只足以撼动砥柱的手面前人类的头骨犹如枯叶般脆弱
它的出手落了空,伊恩以砸落下来的石头为跳板不断的扭转身体,手刃多次切过伊恩的皮肤,却始终没能擒住对方。它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善刀的舞者,对方踩着华丽而诡异的步伐向自己袭来,舞者无手饰,只有那柄太刀‘鬼切一拓’化作芙蓉长袖。眨眼之间便形成了一个光华迸射的扇面,长袖交横飞舞,每一踏一步,绝美的长袖便沾染上一丝血迹
这是唯美且致命的舞蹈,是太刀刀法中少有的委婉飘逸,长刀抬起落下,或如虹飞,或如烟起,挥砍也随步伐加快而加快。持刀者的灵性有了失控的迹象,无时无刻不在加深着内心深处的暴戾。他没有停下的趋势也不会停下,太刀刀法就是如此,出刀收刀都散发极致的杀意,也只有这样的刀法才能配得上太刀‘鬼切一拓’
极致的暴力和纯粹的野蛮构成了这副场景,浓稠的血沿着长刀下淌,下落途中又被切成两半。怪物的皮肉绽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骨骼,‘鬼切一拓’带走了媲美犀牛的跟腱,又在对方手臂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口,切割下来的血肉黏在刀刃上,又被递入新的伤口之中怪物嘶吼起来如同平地旱雷,却没能激发驱魔人的一丝怜悯
伊恩的步伐逐渐变的凌乱豪迈,他的眼睛已然爬满血丝。太刀化为长袖被伊恩平胸刺出,长袖出手,歌舞停。怪物跪坐在血泊中,白色的蒸汽从全身各处冒出。它死死握住战斧的柄,以此支撑那庞大的身体
人与鬼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鬼切一拓’没能破开怪物的心房,刀的另一边传来心跳的震动,人类始终是人类,半尺长的伤口贯穿对方的前胸,却没法再向着心脏深入一步。凄厉的长号如同教堂长钟于耳边敲响,声如霹雳,让伊恩的心脏短暂地骤停了一秒
‘啊!’伊恩发出痛苦的惨叫,他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一股暖流逆流而上,全身的血管被血液压迫得厉害。他看向长刀,长刀同样反射着那张苍白的脸,布满青筋流淌着两行血泪的脸庞
他的胸口随即迎来了一记重击,苍白的拳头伸向自己的右胸膛,骨头碎开断开的声音紧随着传出。以审判途径为基础晋升的驱魔人身体本该能硬抗上千磅的冲击,但这是一只轰击过承重砥柱的拳头,伊恩感觉自己所有内脏在二者接触的一刹那被尽数绞断,强烈的干呕和恶心感让他痛苦不止,被击中的位置烫的吓人
地板随即被砸出巨大的坑洞,微弱的阳光照射出一道消瘦的人形,那是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伊恩。黑色风衣被喷涌的血泉浸染,他静静地躺在坑内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血泉集中在右胸口处,夸张的血肉伤口蛰伏在那里,那是能让世界上所有的内科医生都会无奈的创伤。倘若不是魔药的力量在体内蔓延,他早就哀嚎一声死去
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两米的怪物,硕大的身躯让它占据了极深极广的坑口。附着在长刀上的雷电完全剥离了手脚的感知,它大口呼吸着空气以至于胸口来回剧烈起伏
这场生死竞速已经进入到决胜阶段,谁能先一步起身拿到武器谁就能捏碎对方的脑袋,巨大的石块从高空降落成了极为凶险的杀人器,伊恩平静地望着天空,内心从未有过地平和
他的细胞正疯狂地压榨出最后的能量,空洞的血口边缘不断有白烟产生,魔药的力量浸透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具残破的躯体延长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