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九叔学盗墓(1 / 2)
9年,济南英雄山外,二哥的杂院内。
“……所谓探洞之法,不外乎九浅一深和八浅二深,左三右三,这叫三行三鲑……”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九叔”,我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问道:“不对吧九叔!盗洞哪有这般打法?这玩意儿明明是……”
九叔坐在大马扎上,吧嗒了一口烟,问:“明明是啥?”
我面上一滞,暗道:看来你这老小子铁了心的是要忽悠我了。抬手就说:没,没啥,您继续讲……
九叔是二哥铺子里忠实的老伙计,五十来岁,鼻梁架着金丝眼镜,一身的“富贵锁圆”的黑绸子,像旧时的老账房先生。不过,我总觉得他那件衣服很眼熟。后来一想才记起,以前在老家隔壁的王奶奶去世的时候,就穿着那么一件寿衣。
其实九叔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特别。表面看起来他很像一个文人,其实骨子里却隐藏着和二哥身上一样草莽气息。我不知道他和二哥以前有什么交情,但我知道他既然能跟着薛老二混了这么多年,多半也有些故事。
九叔吧嗒着烟,接着扯:“其实,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倒斗儿摸金也算是为国家艺术和历史学术研究做贡献。现在市面流通和名家收藏的那些玩意儿,嘿,多半都是从斗儿里直接摸出来的。”
听得出来,这九叔也是个文化人,不过对他的话我可不敢苟同,甚至感觉很可笑,就道:“那照您这么说,人家在里面睡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被拖出来开膛破肚,又是拔牙又是剖肛的。你说人家还得满怀感激?”我笑了笑:“扒人祖坟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儿?”
“你不能这么说,咱们中国上下好几千年历史,这一溜的皇帝呀、将军呀高官手拉手的排排坐,国家大剧院也不见得容得下。他们歇菜后,那墓穴的数量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如果单靠用老百姓一个个的发现举报,那得等到嘛时候才能挖完。”
我不以为然,“谁说的,咱们国家不是有考古队吗?”
九叔嗤笑:“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是光靠那些仪器就能找到的。你以为盗墓就那么简单?”
我扯皮道:“那能有多复杂,找到点儿,甩开膀子挖下去,把东西拿出来不就行了?”
“屁!”九叔看着我直摇头,一副你很傻逼的模样,啧道:“小薛呀,亏你还上过大学,还做过古玩。你呀,读书都读傻巴了。一个字形容你:‘太天真’。”还没等我反驳,他往旁边努努嘴:“看到那个瓜娃子没?”
我顺着九叔的目光望过去,见铺子里的傻伙计正在厢房门口扫地,他的动作很呆滞,明显与正常人不同。
九叔望着他,说:“你别看小舟子现在二啦吧唧的,以前他可是铺子里最机灵的伙计。”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二爷以前很欣赏他。”
我知道二哥的眼光出奇的高,同辈之中都少有让他看得上的人,更何况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我愣了下,回头看着那僵硬的身影,实在看不出有何出奇的地方,“那怎么会……”
九叔叹了口气,“大概在7年的时候,他跟着二爷去山西下了一趟地,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副瓜娃子德行。据说那斗儿是鞑子皇室的墓,埋的是个娘们儿,邪门儿的紧。”
我觉得这老小子有些夸张了,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他还这么封建迷信。那坟墓里头除了一些反盗墓的机关外,就是死人骨头,顶多有几句恐吓的警示语。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邪门的?难不成那棺材板子一掀,里面正有个满脸胡子茬的胖娘们在啃玉米棒子?如果那胖娘们再抛个媚眼儿的话,被吓住那倒情有可原。
我感觉归根结底,应该是小舟子的心理素质太差。
摇了摇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我试探的问道:“对了九叔,我二哥,最近有没有跟铺子联系?”
我知道薛老二出门时,一定跟九叔这老小子交代过,所以这老狐狸捂的很紧。但凡关于薛老二的一切,他都遮遮掩掩的,就连一些普通的问题也真假参半的在扯淡。以至于我到济南快两个月了,愣是没得到一丝关于薛老二的消息。
果然,九叔打了个哈哈,说:“你二哥是出去旅游去了,旅游嘛,那图的就是一清净,如果出去旅游也操着闲蛋的心,就好比什么……”
“什么?”
“这就好比你正趴在窑姐身上享受乐趣,哪有功夫惦记水开了没,厕所的屎冲了没这样的小事儿。要我说你也别担心,保不准他明天就给你领个嫂子回来哩。”
我撇嘴嘀咕道:鬼才相信他会去旅游。
一边嘀咕,我一边搓着下巴暗中猜测:薛老二平时虽忙,但很少出远门。即使要出去也总会专门提点我两句,顺便让我留着帐准备收货。这回搞的这么神秘,难不成他不做盗墓贼,拉了一票人搞传销去了?
我脑中顿时浮现出薛老二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的影影绰绰的人影,一脸狂热的振臂高呼着:让我们大家用善意的谎言,把亲戚和朋友邀约过来,让他们来了解新世纪最赚钱的行业,只需998,只要998,1都不到买卖,用分子裂变倍增术,两年之内就能达到上百万……
想到这里,我身上就一阵恶寒,二哥那老狐狸要是去搞传销,估计能很多人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