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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土豆子、大白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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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土豆子、大白菜

春天,大地刚返青,在向阳背风的北墙根儿下,蒿子芽刚一露头,人们就开始扎墙头。

半人高石头墙的泥土墙帽上插满山枣针,经过一年的日晒风吹枣针已经枯朽,由褐红色变成黑灰色,不能再用来阻挡鸡和猪,把枣针搂下来砸一砸当柴烧。墙帽土被刨下来砸碎,分段攒成小堆,中间扒个空腔注水闷泥。然后用镐头勾开,干了加水,稀了加土。和好的泥用铁锹一锹挨一锹地扣到墙头上,用抹子抹成表面光滑的半圆,上面插满新的枣针,枣针就是去年初冬割下的一年生小山枣树。最后修整园子的柴门,用铁丝拧个勾挂住。

我家门前的园田,东西长南北窄,公用的水井在东南角,两条水垄沟串连着八十个池子。

把墙根窝风处的枯枝败叶清理干净,开始翻地。

铁锹立起来有我的个子高,力气小,每次少揽土。靠体重一脚把锹体全部蹬进地里,后手翻前手提把土翻扣过来,再立起铁锹把土坷垃击碎。干一会坐一会,每天放学都要完成八个池子,不能全指望我的,农时不等人,起早贪黑的全家人都动手。翻过的池子用九齿铁耙搂平整,池子里的土细细的渲渲的,一脚下去土能没到脚面子,池梗子土要用脚采实。

园田里一年两茬作物,前茬池子梗埯苞米,池子里栽土豆;后茬池梗点芥菜,池子里种大白菜。

我家园子里有葱籽、白菜籽、芥菜籽、萝卜籽、菠菜籽、香菜籽、旱烟籽,是个小型的种子园。育种要懂点儿技术,这些全靠爷爷。来买种子的都是老主道,都是个人关系好不错的人家,东头的居多。

自家吃菜的菜地在院内西侧,有芹菜、黄瓜、茄子、豆角、辣椒、西红柿;东北墙角有墩马莲,东南墙角有丛大茴香;还有两棵梨树,一棵是霸梨,另一棵是晶白梨。

早春,在花墙根先清理出两个池子,用棉槐拱成弧形做骨架外罩塑料布,爷爷用来做育秧池。

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的种子放在碗里,上覆浸水的破棉絮,放在室内的玻璃窗后催芽,发芽后移入池中。池子先浇透水,划出一道一道的浅沟,用筷子把带芽的种子抿进沟里,薄薄地撒上一层细沙土,天天用喷壶淋水。

爷爷撒旱烟种子的方法很特别,把细小的烟籽同水含入口中,边喝边喷。

育秧池在晚上还要盖上破棉门帘子防寒。

有了绿色以后,逐渐剔除弱秧减小密度,发酵好的大粪放在水里搅浑,用沉淀后的肥水浇灌秧苗,让小苗长高变壮。待秧棵长大,就能分辨出品种,池子里是一段一个品种。

秧棵,我家用不了那么多,都送给了东头的各家个户。

田老叟说:“大舅,你十六岁离开土地,跨了半辈子的枪,老来务农半路出家,干啥像啥。”“老外甥,这聪明人干啥啥行,不会干的是他没干;呆子干啥都缺门道。”

五月节吃黄瓜,我家是村子里唯一的人家。

一天七八次地偷看,分分秒秒盼着黄瓜长大,杨辉心急难耐,脸粘着泥咬了黄瓜屁股一小口,跑进屋子就嚷:“爷爷,一个大黄瓜让小鸡子叨了。”爷爷看看黄瓜,看看二孙子,笑着说:“这小鸡子的牙可真大。”然后把那根黄瓜摘下来,用手抹一抹泥,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杨辉急了,“爷爷,小鸡子叨过的有毒。”爷爷说:“啊,有毒的不能吃。”说着把黄瓜递给杨辉,“孙子,扔远远的。”杨辉拿起那根黄瓜就往院子外面跑。

黄瓜起腻虫,爷爷把烟袋放在水里洗出烟袋油,当杀虫剂。菜地的害虫不是年年都有,有的年份多得没有办法,有的年份一个不见,空气湿润漫阴天闷热无风的天气是害虫的最爱。

有一年虫害霸道,烟叶产量少,省着抽也没能接上茬,又舍不得花钱买,爷爷带着我去沟边撸薄荷叶子,抽着有丝丝的凉意,村里人叫它“凉烟儿”,解不了烟瘾能解穷,能占一占犯烟瘾人的嘴巴。

种菜要用大量的水,摇辘轳绞柳罐提水浇地。柳罐斗子,椭圆的口、秃顶的底,放到哪儿都歪歪,下到井里好进水,上到地面好出水。提水时与井壁井台免不了磕磕碰碰的,马口铁的水桶不如柳罐,柳罐不怕碰,王八柳枝条编成的柳罐终日在井水里泡着,柳枝不怕水泡,柳条失水就缩,干透的柳罐斗子打水——一场空。

提水,孩子没那个力气,我妈一到井边就害怕。用柳罐斗子提水是爷们儿的活,爷爷年纪大了干不动,我爸和大叟顶一个劳力,另一半的活是三姑干。

宝三爷家打成村里第一口压水井,安装完毕压不上水。费了一番周折,才闹明白:他家院子在北头,地势高井水太深,超过压水井提水的十米极限。有办法,用粗铁管做个井头,井抽子有一房高,冬天怕结冰,宝庆强和妈妈抱着一根粗木头插进井头里挤出水,用的就是乌鸦喝水的办法,然后取出木头,水面就降到不结冰的位置。防止井头出毛病无法修复,井头以上用石头砌个干井口,地面做个盖子。宝三爷不用的井头卖给了杨梓林,第二口压水井是我东邻居家的,村子东头的地下水比北头浅,村子南头的井更浅。第三口压水井是狄支书家的。

我家计划来年春天也打一口压水井,二寸粗的铁管子得走人情才能买到。

大块菜地浇水使公用水车,铁皮筒、胶垫、长铁链、伞形的大齿轮咬着小齿轮,转圈推的大木杆,一片地里的水车就一台。用水的紧要关头要排队,排在夜里也要浇。

这水车欺负人,走得快上水多,走得慢上水少,走得慢的人并不想慢啊,是缺力气的人推不快它,我也使出吃奶的劲推那根粗木杆,小手放上去不到木杆子粗的半拉半。

大队的大井、柴油机、水泵没人用,机器总坏不说水渠也不配套。再说了,大队还要油钱,都是用力气换钱,二傻子才肯用钱买力气。

土豆收进家,放在避光通风处存放,要盖上牛皮纸,要不停地翻个,防腐烂防绿皮,河水结冰前,河水也变浅了,新鲜菜没有了,家家的土豆子用小队的大车拉到南票矿去卖。

我家的土豆换了品种,芽眼是红色的,叫红眼圈,水分大,旷工们不愿意买,但是个头大产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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