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十一)(1 / 2)
守禹寺的清晨,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天刚泛起一丝白光时,清梵赶在鸡叫前起身洗漱,背起房中一破竹筐往深山去。
竹筐是合庙中人数算好的,清梵心性极好,不愿别的师兄弟用这破掉无法修好的竹筐,便将它带回自己的房间,放在角落中。
今日他也像往常一样顺利,林中虫蚁惧怕他的药散,他轻车熟路地瞄准前几日应该成熟的果子草药,也就大半个时辰的光景,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时,便打算回去。
临回寺庙前,清梵却想起昨日寺庙中安排膳食的师父让他帮忙下山带点盐粒上去,说是最近用盐多,有些不够,便转头下山。
在经过山下小路时,他却发现前方树干上一个鲜艳的血手印,手印偏小,应当是留下不久,伴着林中厚厚的雾气稀释继续往下流淌,十分渗人。
惯常维持着一种肃穆神情的清梵终于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思忖,怕不是有山上的香客被山中迷路的猛兽袭击,他是无法坐视不理的,因此他掏出身后绑着的斧头,沿着血迹蔓延的地方探去。
紧绷的身体却没有后退,清梵后来无不庆幸,还好他记得要下山帮忙带盐粒,不然南栀定会死在这深山老林中。
这个血手印的主人便是南栀,也是她故意留下的。
那晚结束一系列审问,南栀被秋冬扶着回院子,原身的母亲阮萍儿见南栀这副样子早就心疼得不行,一边扮柔弱捶打着南浔。
“我可怜的栀儿绝不是会做那样事情的人,南浔哥哥,栀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知道的!”
南浔又是疼惜又是愧疚,摆着手应:“我自然是知道、知道的!”
阮萍儿怀胎十月,辛苦地生下原身这么一个孩子,就算是之后再难受孕,却仍旧疼爱着原身,从小到大,琴棋书画,后宅阴司皆一点点教导着,生怕将来遇见厉害的,死在哪个角落中。
但最近,这徐婌璃和那个女儿似乎变了,让她许多回吃了明亏暗亏,现在她可怜的女儿都要去庵堂,连在府中连年都过不了!
南浔又是给东西,又是哄的,才让阮萍儿眉头松开。
“栀儿在那儿我这就去安排好,保准让栀儿和在府中的日子一样,定不让我们女儿受苦!”
说完便急匆匆去安排,后面跟着南徽来道歉。
对于这位将来要继承国公府的小公爷,阮萍儿自然是一副原谅的样子。但因为阮萍儿的身份,刚才事情发生后就没进堂内,不知真相,只觉得惶恐。
她只听外面的婢女小厮说二小姐认罪,内心打鼓到女儿回来的时候。
等到所有人都被摒退,阮萍儿这才终于拉着自己的女儿,着急地问:“怎么事情败露了,你爹爹和哥哥的态度还这样好?”
南栀轻声安慰着,拍着自己母亲的手,让她安心坐下,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完所有事情,阮萍儿拍手一笑,眉目间显露出少见张扬:“不愧我儿!反将他们一军!就应当让那些个夫人看看这国公府嫡系的丑样子!”
复又心疼自己的女儿,将人揽在怀中,担心自己女儿的名声,不知之后该如何是好,唉声叹气,又开始怪自己没权势,无法帮助自己女儿。
“原本今日坏她名声,想要她那个选秀名额,但今日一看,她们愈发不好惹……还有,那小侯爷是怎么回事?为何平白无故帮你?”
南栀摇摇头,告诉阮萍儿不用再操心,再交代一些东西,免得阮萍儿在她还没回来之前被弄死。
“娘,我心里有数。离开府中的日子里,您千万不要和她们对上,她们如今的手段早就脱离了后宅,只要你不动手,防范好,撑到女儿回来就好了。”
阮萍儿看着她许久,长长舒一口气,“放心吧,娘不过问你的事,你心中向来有数,娘放心。转眼间,我们栀儿也长起来了,很快就要离开娘身边。”
南栀没有说话,只是和阮萍儿靠在一起,母女二人互相疗愈。
上车的那一晚,国公府老夫人都前来送行。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她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被搀扶着离开了。
这句话一出来,南栀就知道,老夫人这算彻底接纳她了,她站在马车上,眼神远眺,见到隐约的寒光,心底对杜芷柔的赞赏却无法停止。
“斩草除根,我喜欢。”原本她以为杜芷柔下手还要犹豫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绝
“小六,我记得,庵堂和男主在的寺庙之间有一条十字路口共通对吗?”
我这就阻挠他们,让他们只能在那儿下手。
南栀听见小六不用她安排就猜出她的目的,赞善道:“不愧是六号,跟底下的人果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