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二十七)(2 / 2)
她每日吩咐小厨房让南栀吃一些相冲的食物,不频繁,两三日一回,南栀的身体又很快衰败下去,直到清梵回来的那一天。
清梵在计划回京的前一天就到了京城,直到国公府前,他的手都是抖的。南徽吩咐人开门迎接就看见他冲了进来。
他的发已然蓄到肩膀处,没有扎起,任凭散落,发下的一双眼又凌厉了许多,让南徽看到都觉得胆颤。
见到南徽站在他面前,他停下盯了他一会儿,问他:“栀儿在房中?”
“是。”
“你在信中说,怀疑人下毒,是心中有数?”
“是。”南徽觉得自己的嘴唇愈发干涩了,一切的凶手都指向自己嫡亲的妹妹,但他这次说了出来。
“放心,我暂时不动她,栀儿会难过,但若有下次……”他狠话还没说完,看见秋冬红肿着眼朝他过来。
“小姐让您过去。”是朝着清梵说的。
阮萍儿撩开屏风就见一名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站在门口,还向她行礼。
“这是……”
男子眉飞入鬓,唇红齿白,丹凤眼挑起时露出深色的瞳孔,看着似乎压抑着不少怒气,却仍旧保持着好礼节。
确实宛若天上神子,难怪栀儿被迷的五迷三道的,看着秋冬站在他身边,阮萍儿还有什么不懂呢。
“她在里面,刚起来喝完药,你瞧着去吧。”阮萍儿跟在他身后,吩咐人关好门窗放下帘子,免得南栀受寒。
清梵一进去,就看见瘦骨嶙峋的南栀靠在软枕上,脸颊上养好的肉又没了,凹陷起来,面色发灰,她身旁还放着一沓信件,分明是他写给她的,此时信纸上浮起的褶皱和绒毛,能看出她摩挲了许多回。
南栀抬头就见到皱起眉自责的清梵,笑道:“我猜你肯定会怪哥哥,就叫秋冬唤你过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想你了。”
“痛不痛?”清梵没有理会南栀话题的转移,盯着她问。
阮萍儿看着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女儿眼眶瞬间红了,掉下泪来。
“清梵,我好痛啊。”
房中的女子放声哭泣,阮萍儿也红了眼眶,心甘情愿地退出去,将空间留给自己可怜的女儿。
“没事的,这回我护着你。”他抱住南栀,小声哄着她,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这一辈子,我护着你。
不要痛了,栀儿。
许多话憋在心中,没办法说出口,却抵挡不住他们的决心。
他们,自然是谢允安。
清梵想起谢允安在他离京时见过他一面,清梵没有虚以委蛇,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上辈子不懂珍惜,这辈子就放手吧。”
谢允安没有其他表情,只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却第一次在酒馆喝了个烂醉。
禹帝第一次梦见南栀,在梦里,他即将死去,看见南栀在他的床前垂泪。
“我下旨了,在你房中放着……你不必殉葬。”
他惊异地瞪大眼睛,自己是一为极度自私的帝王,怎么会对儿子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
年轻的女子摇摇头,靠在他的臂弯里,不在乎他邋遢颓废的模样,道:“我活够了,陛下也给了我许多,我愿意陪着你。”
竟然真的陪他死去。
然后又梦见南栀的其他几辈子。
就像清梵一样,醒来之后恍若隔世,泪流满面。
他想起那天见到的笑,为何熟悉,只是因为她在某一世对自己笑过。
只是这辈子,她跟了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孩子也还俗了,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吧。
至于梦中的人……
“南华,杜芷柔。”他盯着周围有条不紊倒安神茶整理衣物的奴才们恶狠狠咬着牙,“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是太嫩了些。”
当了自己的妃子却又觊觎自己的孩子,真是恶心透了!
至于南栀,禹帝心中无限温柔,她是在无意识之下的,可以理解的。
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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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迷梦终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