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耕(1 / 2)
春天的水田坝,一片生机盎然,山坡上映山红开在树底下,随着微风不停地摇曳着身姿,凸显出一些红艳的色彩。松树拔地而起,挺立在山林里,偶见松鼠翘着尾巴迅捷地从树干上溜过,鸟儿不时在树之间跳跃。水田村里开始忙碌起来,田间地头都散着村民们的身影。
张有成家也分得三人的田地,小俩口细心的经营着这一亩三分地。分得的几块旱地分布在离家较远的四十来度的斜坡顶上,一条小道盘旋而上至山顶,平日里就靠这条曲折的小道上山种地,小道沿着两旁的旱地支生出许多细支小路,供村里人在旱地间走动劳作,农忙时节,旱地里零零星星的分散着村人的身影,如散落在棋盘山上的棋子,也常会听见山下妇人喊丈夫歇气吃饭的声音。丈夫在外务工的人家,女人便成了家里劳动的主力,少数女人便会在清早出门的时候带上一些干粮到坡地里,中午不回家,就着山泉水凑活着吃上一顿,待太阳西落时分才背着背篓扛着锄头沿着泥土小道下山回家去。
张有成家的几块旱地分布在山腰以上,甚至可以说快到山顶了,干农活得趁张有成空闲时分才行,因此,往往放假,张有成便会和妻子齐上阵,速战速决,妻子李雪动作麻利,很多时候,在干细碎农活时,张有成和妻子的角色似乎互换了,而张有成往往只能靠蛮力干些翻地的活,抑或负重荷。
所幸的是,他们家的几块水田就分布在房前屋后,几步路远的地方,这倒省了不少行路的时间,不像去旱地干活,一走就是半个小时,更别说肩负重荷了,属于典型的上山提不起脚,下山腿打晃儿。
春光里,农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张有成则只能趁上班前和下班后的时段扑到田地里。其实,大多数时候,还得靠李雪支撑着屋里屋外的事。张有成则尽力减轻妻子的负担,大清早便起床,趁妻子做早饭时分,张有成便出门去,准备去牛圈牵牛的张有成对李雪说:“小雪,你别说,我早上去犁田还是个很不错的事儿呢!”
“这天时,冷风吹得人打颤,你还说好事儿!你赤脚下田里就不觉得冷!”妻子站在厨房门边朝张有成说到。
“小雪,冷到是事实,不过,我这身板完全抵得住,主要是我能够很快的把这几块田给犁完呀!”张有成忙解释道,“你是知道的,这头牛春耕最忙,一家干完活了,还得去另外一家。我选择这个时间耕田刚好和其他两家人耕田的时间错开,不是很好吗?”
李雪在一旁点着头表示赞同。
这头毛发黝黑的成年水牛由张有成、邻居张老伯、表叔贺老大三家人共同饲养,轮流喂养,一家养一个月。轮到张有成家喂养期间,李雪每天都得到田坎边或小河边割青草,得割上满满一背篓才够它吃。农忙时节,则是三家人每户使用几天,相互之间都不耽误工时。
村民们都会选择雨天犁田,雨天里,一幅幅春耕图便映入眼帘。男人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田里来回犁田,牛一步一步向前卖力地走着,水田里荡起一圈圈涟漪,间或能听见竹条抽打的声响,间或有人喊牛打转的声音。村里人都爱在雨天里犁田,搭田埂,为的就是保住这雨水,防止漏干。
今早出门的张有成穿着一身迷彩服,裤腿挽到了膝盖以上,赤着脚,左手牵着水牛,右肩扛着犁往水田去了,天空中飞舞着牛毛细雨,不一会儿,张有成的头发尖儿上冒出晶莹的小水珠,牛随着竹条的舞动向前大步走着,水田底部的泥土被犁头翻了个身子,连续着形成了一道道沟壑,牛尾巴不时甩动着,不大一会儿功夫,张有成的脸上和身上都布满了泥浆。
“吁……”张有成左手使劲儿拽了一下牛绳,右手支撑着犁头把,嘴里喊道。此时,牛停下了脚步,水田里恢复了平静,不到半个小时,这一小块田就翻完了。趁着牛歇息的功夫,张有成赶紧拿起铁耙去搭田坎,一铁耙泥土搭在了田埂上,又是一铁耙泥土搭上,再用铁耙润一润,如同女人们烫衣服一样,将新搭的田埂润得平平的。
牛静静地把四只脚立在水田里,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伫立,它只听得见主人的最有一声吆喝“吁”,也就停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次命令。张有成把脚往田埂边一迈,整个身子便上了岸,他顺带把脚丫子轮流伸进水田里荡了几个来回,算是洗了一下脚上的泥,虽然没洗净儿,聊胜于无嘛!
张有成光着脚往回走,饭桌上摆好了一大一小两碗冒着白烟的面条,一旁摆了一碗咸菜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