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现 (7)(1 / 2)
“而他曾经也跟我说过,如果把人的寿命类比为上着发条的怀表,那么超凡者的发条总是比普通人要来得紧,因此怀表所能走的时间,也大于常人。”
“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序位一的晋升者活到一百来岁应该不成问题。”
“但我终究是了解的不够多,对于常世的边界外,诡秘的边界内,有着凡人永世无法达成的功业,但探究超凡世界,终究需要支付一些代价。”
“而我收起伞,满怀疑惑地向他走去,见我来了他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径直地告诉我——‘我要死了’。”
“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我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我只记得当时勒克文老爷让认识的装修人员帮忙绘制图纸,至于什么时候绘制,在哪里绘制,我就不得而知了,这颜料的来源,我也是一同雾水……我不曾见过卡斯里安府的人用过红色的颜料或是墨水。”
“属实……他最后一长串经历中,我的掘秘人能力没有检测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亚诺边揉着太阳穴边中气不足地回答,起动能力听着那一长串叙述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同样为这位神父复杂的遭遇而有些感到惊奇,不过这份惊奇很快就被如山坍塌的疲惫感压过。
“不过他在先前有一处地方说了慌……”
接着亚诺把塞内加登的叙述简略地跟一直站在外面放哨的丁白曙和霍华德复述了一遍,并指出了自己整理的十二条疑点,接着就做着单手扶额遮眼的动作闭目养神去了。
刚才掘秘人对亚诺施加的负面影响,大概需要休息半个小时来消除。
“最后你们问完经历还问了什么?”霍华德见亚诺脱离谈论,接着问向正在做笔记的卡莎。
虽然他在外面同样听得见里面的交谈声,不过出于一如既往地缜密,他想再三确认一下交谈内容。
卡莎放下本子,右手握着的钢笔习惯性地卷绕着秀发。
她边回应道:
“我们问了神父是否认识这次事件涉及到的相关人员——即卡斯里安府的佣人以及福克斯·卡斯里安和德莉莎·卡斯里安。答案全部为否,接着我们照着流程用‘荆棘之血’对他进行了一下测试,荆棘之血没有反应,说明对方确实不是晋升者,顺便我们还让他展示了一下礼拜堂里抢救出来的东西,不过没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一些‘圣教教典’以及一些宗教用品。”
“嗯……这样啊……”霍华德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黑框眼镜框架,指尖抵着太阳穴,目光有些发散,陷入思考。
突然亚诺闭着眼插话道:
“哦,对了那时候我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因此能力自己停止了,所以这些话真伪莫辨,并不全然可信,话说回来你们在外面有收获吗?”
霍华德咬着下嘴唇,在思考的闲暇之中挤出两个词:
“没有。”
见众人不再发言,丁白曙带着疑惑问道:
“什么是七年战争?掘秘人是什么?荆棘之血又是什么?”
在丁白曙听来,交谈的内容跟加密通话似的,压根听不懂。
接着车厢内陷入沉默,丁白曙一直表现如此可靠和低调,让人差点忘了他是一个刚失忆不久,常识局限于中学青年的水平的人。
而他们的交谈内容里显然有很多常识不会涉足之物。
——
霍华德在思考,卡莎在做笔记,亚诺要休息。
于是科普这项任务就交给了韦德手中。
经过韦德一番有些错乱的解释,一旁的霍华德都听麻了,实在听不下去,决定先亲口为丁白曙解答。
所谓七年战争,是指八十八年前,即公历年元年前七年,发生在德兰洲的一次规模广大的战争,起因是“安俄特雷拉联合王国”与“索莱赫斯公国”在国土疆域上日积月累的摩擦,在“意施北群岛”争夺殖民地的矛盾,不过史学家一致认为开战的根源是为了转移国家境内日益严重的内部社会矛盾。
接着他又想起来什么,接续说道:
“我只依稀地记得,图纸当时似乎是保存在勒克文老爷的书房里,之后又怎么放到杂物间,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应该是搬运有些虫蚀、陈旧的老书架时,一同把一些没用的东西连同书架一起搬进了杂物间……我也是在上个月检查杂物间打扫情况的时候,偶然从杂物间的老书架上发现的,不过看了两眼就放回去了。”
他扭头看向丁白曙,说道:
“如果不是这位先生的提示,或许我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一回事。”
“但是……这颜料什么解释呢?”霍华德扶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图纸说道,“我想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吧……为什么九年前的图纸颜料与这墙面上近期涂画上去的涂鸦色调如此接近,基本没有色差?九年下去,就算保存再好,也不应该啊……”
一说到这里,众人也意识到了这异常之处。
霍华德开始了分析:
“首先这涂鸦不可能是九年前画下的,虽然它们都处于刁钻的角落里,但是九年的时间里不可能一样都没被发现。”
“所以……反过来说,这图纸不是九年前画下的那一份!而是近期画下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平地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调包?”范德林特的目光不友好地转向了顿克。
“我不知道……”顿克额头开始冒汗,他无法理解现状,“我什么也不知道……”
站在一旁处于思考中的丁白曙启口问道:
“顿克管家,我想知道,你在一个月打开图纸,那时候图纸上面的颜料也是红色的吗?”
“是……是的!”管家慌张地回答,似乎想要自证清白,但这反而让他越来越可疑。
但他突然神色一变:
“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黑色!当时这见鬼的图纸是黑色的!”
“见鬼!黑色!那是黑色墨水!绝对不是红色的!”他神色惊恐地看向范德林特手中那张图纸,遏制不住恐惧地后退,一副生怕自己被那张诡异的图纸给诅咒的样子。
“哦?”范德林特端详着约翰·顿克的一举一动,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管家不像是在撒谎,如果他是在撒谎,那么他的演技足以媲美亚维兰剧院最知名的演员。
丁白曙悄悄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亚诺,对方悄无声息地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看来是要自己继续追问下去。
“冷静点,顿克先生,你确定当时你看到的是黑色?”
“是的,我向真神发誓,我当时看到的图纸,就是黑色墨水!绝对不是什么红色。”后者神魄未定的回答。
“你确定是同一张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