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殿下可敢火中取栗否?(2 / 2)
两人皆是一幅不解,周魁说道:“若是高丽的局势变乱了,这才是您的机会!”
“恐怕以我的力量,想要搅浑如今的局势恐怕不可能吧!”
“殿下,曹植手下有丁仪、丁廙、杨修、邯郸淳,除了杨修之外,曹植的核心幕僚大都出身寒族,而曹丕身后都是世家大族,这并不是两人的斗争,而是寒族与世家大族的斗争!”
“您并不需要去争,您可以让大皇子同太子去争,只要挑起了国内的寒门对于世家大族的矛盾,这种矛盾日趋加深的时候,这才是您的机会!”
王质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种打破平衡带来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国内局势彻底紊乱。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不是救百姓于水火,而是高丽的罪人。
他也明白了周魁话中火中取栗的含义,这当真是放了好大的一把火。
这火一不小心,就能够烧到自己的身上。
王质说道:“当真没有了其他办法了吗?若是如此,高丽将陷于一片乱局,百姓也会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周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垂眉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不破不立!”
“在下言尽于此,今日的茶也已经饮的差不多了!”
这是要离开的意思,王质和金魏英也是起身相送。
金魏英看着周魁离去的背影神情肃重,而王质感叹了一句:“周大夫,真是一个令人觉得恐惧的存在啊!”
这样的算计让他心生畏惧,将人心琢磨的实在太深了。
“周魁是否真的可信?”
高丽在招募宋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会有细作潜入其中,他自然也担心周魁乃是宋人的细作。
想要借他的手让高丽变成乱局,他有此顾及也是正常。
这个时候的金魏英,在一旁说道:“周魁的身份底细我都清楚,他是萧钦言一党的旧臣,已经蹉跎了近十年,宋人不会在十年前就提前布下了这枚棋子,而且他可是与杨秉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断人前途不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吗?当然杨秉与吴恕一起扳倒了萧钦言。
那些亲近的心腹,统统都受到了牵连,而周魁也恰好是其中一个。
被贬地方整整十年蹉跎年华,可以说仕宦浮沉。
而且来到了高丽也是积极的往上爬,有时候你越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反而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而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反而值得去相信。
所以在金魏英眼里,周魁这样身家清白而且一心迷恋权势的人,又怎么会是大宋的细作呢?
王质是相信金魏英的,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如此言语。
他原以为如何去增强自己的实力,然后去同太子去争。
“去扶持大皇子同太子去争,倒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如今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民间都是那个无心政事的皇子。
当初大皇子也曾经试图拉拢他,想要去同太子争夺储君之位。
可是那个时候的王质,只想要和自己兄长修复关系。
哪里会去帮着大皇子去和自己兄长去争,只希望未来就做一个政治之外的闲散之人。
其他人并不知道王质如何想,即使王亨四处宣扬也不会有人信,毕竟印象太过根深蒂固。
金魏英也是颔首,说道:“不错,如今殿下可以效彷唐高宗李治,同样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同样是嫡出,在其他人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只有他在讨好皇帝,让人看到了他的孝心。
王质立刻便明白了金魏英的意思,一旦太子和大皇子争斗太过,那么自己也作为嫡子,那些世家大族在太子失宠后,便立刻倒向了自己这一边。
周魁的想法实在太危险,那是想要将高丽全部统统打乱,然后进行重组。
这样的激进想法自然不会被王质所认可,反倒是这个比较折中的结果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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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魁坐在轿子里,高丽的轿子就像是一个小方盒一样,所以在里面的周魁只能盘腿而坐。
抬轿子的人步履很慢,身边的心腹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
这些抬轿子的人,统统都是底层的平民百姓,对于周魁一口宋话根本听不懂。
这些仆役乃是他自己所招,别的高丽贵族会选择一些罪臣之后,或者一些家仆,他们看不上底层百姓。
而周魁表现上摆出一幅怜惜百姓,所以给普通百姓寻一个活计,实际不过是为了防止身边被安插眼线。
“主君,皇子会听从您的建议吗?”
周魁展开了折扇,哈哈笑道:“自然不会,不过他们应该听懂了话中的其他意思!”
他没有说什么上策和下策,因为答桉就藏在自己的提议之中。
“主君英明,恐怕他们根本料不到您的算计之深!”
金魏英想的到周魁是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那就应该知道,在他这种人眼里所谓的仇恨,根本比不上权位所重要。
高丽在他的眼里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蛮夷之地,一方小国而已!
在这里即使牧守一方又如何,他想念汴京的繁华昌盛,看着这里的一切带来的落差感如何能够忍受。
萧钦言被贬不假,可是顾千帆如今可是被官家重用。
而萧钦言与顾千帆之间的关系,乃是真正的父子关系。
当萧钦言从那个位置下来后,成为了一个真正闲人之时,两人之间没有了利益牵连,反而能够感受更多的温情。
周魁这步棋乃是萧钦言为顾千帆所留的,这一步暗子可以用在辽国,西夏也可以是高丽。
周魁的阴险算计他了解颇深,自然知道这样的人会是一步狠棋。
这是一个父亲留给顾千帆的底牌,或者说是一份功劳。
有了这一步暗子,就不需要顾千帆事事亲临陷境。
他当初认为顾千帆被派往西北之地,还以为是受到自己牵连,曾经亲自给太后写了一封信,语气恳切诉说了自己诸多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