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印（2 / 2）

裴云州犹豫了片刻，一咬牙，最后还是把这块綖板收入怀中，朝着方才那幻象消失的地方快速追去。

……

基于王的威严和自持，幻象的前进速度并不快。

裴云州在广阔的第四层快速穿行，因为没有了那些地宫中鬼物的干扰，他很快就衔尾追上那支“王”的队伍。

“他们”正站在四层和五层连结的青铜大门外，举行庄严的仪式。

裴云州松了口气，就在他缓步靠近的关头，李长生沙哑的嗓音重新响起，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要跟着这团幻象去第五层吗？”

“是的。”

裴云州点了点头，他并非选定的王，所以并没有真的获取到一众王的记忆。

但在刚才走马观灯式的体验中，裴云州隐约察觉到，第五层其实有直接通往地面的方法，不过他并没有强调这一点，只是道：

“这机会很难得，我想这幻象也不是时时都有。”

“确实很少，这好像是地宫中沉眠的灵一起做梦才引发的，几年来我只看到过一次……”

李长生顿了顿道：“不过你就这样跟去，其实很危险。”

“是很危险，但你知道的，我没有选择。”

裴云州无奈说道。

在老崔带着江北城的军队围困这座地宫开始，他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因为江北城军队的进驻和扫荡，他再没有了浑水摸鱼的空间。

想起老崔那宛如农夫般朴实“憨厚”的笑容，裴云州想想就满肚子苦水。

简直就是造孽，他咬了咬牙。

李长生沉默了片刻，再次说道：

“第五层很危险，但我现在没办法陪你一起去。”

裴云州笑了一下，他知道李长生曾经去过第五层，对方话里话外并没有隐瞒过这一点，

他也知道对方有所求，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同类”一直在尽心帮助他，且不止一次救了他的命，

裴云州嘴上不说，但心中一直非常感激。

“长生，大恩不言谢，如果能够回来，他日必当竭力以报。”

李长生笑了起来，笑声持续了片刻，又渐渐小了下去，“望着”裴云州，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少年眼中的真诚。

沙哑的声音叹了口气：

“看来我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偏偏你也是个倒霉蛋。”

裴云州尴尬地笑笑，正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到李长生缓缓道：

“算啦，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起码跟着他们你不会再迷路……第五层虽然非常危险，但内里听说确实隐藏着一座通往地表的传送法阵，你可以尝试找找。”

他“嗤”地一笑：

“也许倒霉过了头，到时反而会有那么一点运气能够找到。”

“谢谢。”裴云州真诚地道。

李长生似乎“笑”了一下，说出最后的祝福：

“保重，云州。”

……

第四层第五层的交界处，那座青铜大门的右上方高墙的阴影里。

一道纤细的身影几乎和阴影浑成一体，漆黑的锦缎绣袍更衬得纤腰盈盈一束，黑暗中，她便只是站在那里，其婀娜之态也足以让任何有幸一见者胸口一紧。

女子螓首低垂，看着脚下那上演的虚幻身影，而不远处，一个少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有一句没一句像是在和谁说话，

她静静地看着，许久没有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