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镇元子恭候故友 女儿国喜迎夫君(上)(1 / 2)
唐僧继后陆续访求了宝象国、乌鸡国、祭赛国、比丘国、灭法国、车迟国、朱紫国等等此前曾与他有所交情的国家,每个国君都热情款待了他,满足唐僧的请求,巧得是唐僧都没有如愿,事亦如前行覆辙,无甚偏颇,自是功归一篑,他沮丧而失落,惘然不知所措。此时,唐僧百无聊赖地云游落到一间偏僻而破败的寺庙前,但见横头上残匾遗漆,色泽黯淡,尚能看出“归鸦禅林寺”,唐僧虽进的是有所破败的寺庙,尤生撼腑感慨,便凝神细看:留守着的是几个老少参差的和尚,衣裳单薄,色泽陈旧,他们精神萎靡,脸色腊黄,眼大额高,消瘦虚弱,不难看出,缺粮短衣,食不果腹。
唐僧靠近他们,他们也都注射着眼前这位衣着光鲜,仪表堂堂的同道僧侣,无奈的神情交织着几多困顿和渴望。
唐僧怜悯道:“师傅,主持有法号吗?何故这般光景?”
几只衣袖褴褛脏兮兮的手指着一个小和尚道:“我等方丈果不逢!”
小方丈果不逢告诉唐僧道:“原本归鸦禅林寺周边户钥为数不少,四、五十年前都很鼎盛,但自一、二十年来,周边鼠蝗肆虐,侵穑损稼,颗粒欠收,年年短衣缩食,岁岁饥馔,难以果腹,人口渐渐的迁徙了,因而周边愈日荒凉,善男信女也依稀难觅,故而无缘可化,寺中僧侣藉化缘开溜,遂年短数,无处可去的也只能倚河中菱角和马蹄,苟且度日,偷喘残岁,而今归鸦禅林寺与大师系缘牵份,念誊同脉,恭请去否纳泰,兴同门,振佛宗,旺门庭。”
“师傅,待在下办妥狮驼国移民之事,务必着手遂君之愿。”唐僧怜悯之时许下一愿,但他亦是点金乏术,心中并无半点准把握,如不答应又恐丢了灵山与如来佛祖的面子,他也深知敷衍的份量与责任,暂待此后悉心观望,再从长计议罢了。
是夜,唐僧面对半轮残月,暗暗叹息:人啊……可毋求于佛,佛不可毋求于人,倚天谋略的是佛而非人啊!顺天随缘莫及人矣!普天难奈之事,莫过于讨求施恩,徒弟们都为狮驼国操劳,各有所成,为师的既奔走图谋,但总是逢壁悬崖,累累失意,尽皆徒劳无功,问心有愧,问心有愧啊!为师的脸面何搁?唉……抑或只有寻求西梁女国女王的帮助,也许是最后一线的希望了,不管是否妥当,也只能随缘遂缘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色微明,唐僧悄悄别了归鸦禅林寺,拽开云步,头也不回地径往西梁女国而去。
唐僧面前天路交驰,逶迤绵延,他脚下生风,眼前白云如纱,绕絮盘纱,扑面而过,云雀同程,没甚寂寞,犹觉动着比静呆更舒坦惬意。
“唐圣僧,请留步,请留禅步!”随风传来,有人呼唤。
唐僧按住祥云,翘首眺望,但见:鲜丽道服淡缀纱雾,金彩环绦迎光闪亮,青袖飘风羽衣适着,丰富渐现仪表非凡,首结丫髻垒束成妆,颜容清秀神采溢洋。唐僧犹豫着沉吟道:“圣道可认得贫僧?”
“这个是未满三朝孩童,如何与我解渴?善哉,善哉!”一道童拟音仿声,作态道:“故人,可曾记否?瞧瞧我俩是”
“哦……在上是清风、明月!”唐僧恍然大悟,往昔诸事历历在目,宛若旋踵之间,安能忘怀,答道:“请代问你家先师好!”
“我师嘱托,有故人途经此处,吩咐在此恭候,原是唐圣僧!怎的孑然一人?”清风虽惊尤喜道:“我师在观中恭候圣僧,请随我同归。”
“先师待贫僧不薄,仁厚笃深,至此难忘,随你便是!”唐僧不可推脱,虽是故人,但见无妨。
清风与明月领着唐僧,驾踏祥云,径回五庄观。
唐僧但觉耳边生风,千山万壑从脚下迈过,万寿山五庄观展现在眼前:万寿山乃脉承昆仑,绵延万里落结成形,势纳峥嵘,磅溥荡然,淡雾倚峰缭绕,日铺碧野,风撩瑞气,萧萧松吟,郁郁花香,尤其是鹤雀恋松柏,麒麟辖禽兽。糜鹿花丛游,青鸾朝日鸣,水笑仙凡嬉,风爽草木欢,真乃仙邑福祉也!
此刻镇元大仙领晚辈众仙适时列席,筵厨蔬酒,恭候故人光顾。
唐僧随明月、清风步入观门,镇元大仙依然风姿卓约,步履豪迈,举袖抱拳,满脸笑容,向唐僧打稽首道:“知是故人由此经过,特备清茶淡酒,以薄宴邀聚一堂,恭请赏脸了。
“承蒙先师惦记,晚辈惭愧。”唐僧鞠躬行礼,谦卑着道:“仰望先师垂训,晚辈逢缘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