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新渝之变(一)(1 / 2)
李林风重新自南城县出发,先花了四天时间赶到抚州与袁州之间的新淦,然后又花了三天时间才重新赶到了袁州的新渝,此时时间已过八天。
李林风手持路引进了新渝县,这新渝县属于袁州,袁州不大,仅有抚州一半大小,呈东西长条形,一条河自东向西将整个袁州分割为南北两部分,李林风到达的新渝县刚好经过那条河。
他原本是想趁着时间还早尽快找衙门给路引签上字然后继续赶往袁州府的,可是他才刚住下却听到了张宝的消息。
张宝虽然与他分走不同路线,但是新渝属于自抚州往袁州的必经之地,听到张宝的消息李林风并不见怪,然而他听到的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掌柜,你说那小道士正在被通缉?”
“是啊,前两天才刚贴出来的,说那小道士招摇撞骗,哎,这事可奇怪,前几天我才听说的,说是那小道士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高徒,帮我们做了些好事,这才两天呢,又说是招摇撞骗了。”
“掌柜的,你详细说说。”
原来张宝一到新渝县便被新渝县衙的一位咒禁师认出来的,那曾咒禁师去过天师府,于是百般请求希望张宝能帮忙做法驱邪,至于驱的是什么邪那掌柜的却不知道,反正张宝是答应了,于是就出现了一开始的做好事的传闻,可是后来似乎事情没做完张宝就走了,惹得新渝衙门不高兴于是便贴出告示通缉张宝。
“这倒是奇怪,张宝做事应当不是有头无尾之辈,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张宝乃天师弟子,或许因年龄原因导致实力有所不足却也不至于做这等砸招牌的事情。
李林风心中有所猜测连忙骑马往县衙赶去,他才刚到县衙便看到了门口的告示,上面描述了张宝的所作所为,与掌柜描述的有所出入,但大体还是相同的,都是说他招摇撞骗,不过这上面并未说他龙虎山弟子的身份,只说是野道士。
李林风翻身下马将通缉告示揭下,这捉拿张宝的任务他接了。
“你便是揭下告示之人?”
“正是。”
“你随我来。”
李林风跟着一位师爷在衙门内走了一段,到得一间屋子后他示意李林风先等待片刻。
“温大人,您要的人已经带到。”
“嗯,让他进来吧。”
师爷打开房门,顺着光线看去可以见到一青年男子头戴官帽正襟危坐,他虽模样俊秀却面色沉抑,以李林风的经验判断,此人最大不超过三十,而立之年已是县令,若是再给他更多时间恐怕成就当不下三品。此人正是新渝县令,温亭。
“草民李林风,见过大人。”
“免礼,咳咳……”
温亭才说了两句话便咳嗽起来,这情形怎么看都不太对,只是对方未挑明他也不好问。
“你可知张宝是何人?竟敢揭下这通缉告示。”
“此话我也奉还给县令大人,你可知张宝是何人,竟贸然通缉。”
李林风此话一出那温县令并不生气,神情间甚至有兴奋之色,这就令李林风不解了。
“哈哈哈咳咳……”
他笑了两声却没能笑完,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他的肺都咳出来,可是他高兴,连忙示意师爷为李林风搬来座椅。
“李林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清枢子吧,张宝曾与我说过你的名字。”
李林风并未答话,他在等温亭继续。
“你背负双剑,一把木剑一把青钢剑,这是张宝说过的唯一标志,只因你无法修习天师府高深秘术,故此需要佩戴青钢剑防身,我说得可对?”
“没错。”
“清枢子道长,还请救我性命!也救张宝性命!”
那温亭说着将头上官帽摘下然后竟面朝李林风单膝跪下,这一举动就是连一旁的师爷也惊到了,他连忙伸手想将温亭扶起来,可是温亭执意不起,师爷眼见自家大人都跪下了哪有自己还站着的道理,于是他也连忙跪下。
这一幕可让李林风意想不到了,这新渝县令不但请求自己救他性命甚至还要救张宝性命,此事比他想象得还要曲折。
“大人请起,敢问大人身患何种疾病?我那师弟现在何处?”
李林风一边说一边将温亭扶起,温亭两句一咳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身患疾病的,可是张宝发生什么事了呢?
“道长请看。”
温亭命师爷关上大门然后解开上衣露出其上半身。
只见一道漆黑狭长的伤口自温亭胸口一直蔓延到下腹,伤口狰狞可怖,甚至在伤口的边缘还有许多黑色的腐肉,这不是一般的伤口,这是尸毒,并且位置极为凶险,若是没有懂行的帮忙压制住了,温亭恐怕现在已经变成了僵尸了。
“此乃贱内所伤,前几日鹤松子道长来县衙签办路引被我衙门的咒禁师认出来了,故此请求鹤松子道长为我治伤,鹤松子道长虽年纪不大却道术高明,原先我衙门的咒禁师帮我想了好些办法都无法压制的伤势,在小道长的药方下竟然压制住了,眼见着我这性命是有希望了,可是就在前两天鹤松子道长失踪了。”
“失踪了?”
“正是,那天本来上午应该查看伤势的,结果到了下午也未见小道长前来,于是我命人去请,却不料鹤松子道长失踪了,但他的包袱和器物都还在,我想是遭遇不测了,再想到他提到过清枢子道长你的消息,我新渝县是通往袁州府的必经之地,我查阅之后并未找到道长的过境信息,故此猜想你应该过几天才会到。”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温亭不是真的通缉张宝而是用这种方式来引出李林风,而李林风也确实来了。
温亭将事情说完之后又咳嗽起来,李林风见状让他先将上衣穿好,然后搭手摸了摸温亭的左右脉搏。
“毒气攻心,取酒来。”
李林风先是用酒给自己的小刀消了毒然后又将刀子烧红,待刀尖完全烧红之后李林风顺着温亭原本就已经狰狞腐臭的伤口再下一刀,顿时黑烟弥漫,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在整个房间内扩散开来。
“取一个大茶杯。”
大茶杯与饭碗大小相仿,李林风先将茶杯预热然后以拔罐的手法直接将茶杯扣在了新划开的伤口上。
“再取一个大茶杯。”
“再取一个。”
“再取一个。”
四个茶杯四个新伤口,这四个伤口极为讲究,虽然只有四个,但其位置却将温亭原先的尸毒伤口完全困在其中。
“感觉如何。”
“痛。”
“那就再等会儿。”
温亭上身挺直坐在地上,他浑身大汗淋漓,原本就无力的他现在则更是摇摇欲坠。
“现在感觉如何?”
“现在……不痛了。”
“很好,咳嗽也止住了。”
是的,温亭虽然气息微弱但是原先他两句一咳嗽,李林风这几个茶杯下去却轻松将其咳嗽止住了。
“取一个铜盆来,再另外装一盆热水,再拿几条纱布过来。”
铜盆是装淤血的,李林风依次将温亭身上的四个茶杯取下,每个茶杯内几乎都装满了黑色的淤血,淤血已经凝结成块,其散发的气味更甚屋内的臭味十倍,连李林风都皱眉。
“不是简单尸毒。”
“是,鹤松子道长说过,他说这是一种极为阴险的鸳鸯毒。”
“竟是鸳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