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薛家的生意(1 / 2)
客栈伙计来到雅间上了一些小菜,吴忆腹中空空,看着那些小菜也是有些饿了。
薛居正往一个精致的小碗中盛了些汤,双手放到吴忆面前:“吴公子,尝尝这凤州城的浆水鱼,薛某昨日吃了一次便念念不忘!”
薛居正亲自盛汤,吴忆颇觉意外,赶忙起身道:“薛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二人喝了些汤,吴忆觉得浆水鱼味道既鲜美又开胃,于是和薛居正边吃边聊起来。
客栈伙计抱着一个刻着“浮玉春”的扁酒壶,放到了二人桌上;客栈伙计起身离开,薛居正将吴忆与自己身前酒杯斟满:“薛某年过不惑,只剩下有着两样东西割舍不下,这第一个便是写字,后面一个么便是贪这杯中之物!这浮玉春酒香纯正,入口绵柔,偏偏只有这窦家客栈才喝的到,吴公子今天算是来着了!”
吴忆心中直犯嘀咕,不知道薛居正何时要了酒水,时间还未到正午,这薛居正竟然还要喝酒。其实吴忆每次喝酒也喝不出好坏来,他自己只是喜欢那种喝酒氛围,只是薛居正有些过分热情,吴忆也不是贪杯之人,听了薛居正祝酒的话,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薛居正见吴忆不动酒杯,当即笑了起来:“吴公子是节帅义子,智勇双全,此番又将乌骓马还给了在下,于情于理薛某都要尽些心意!来,满饮此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吴忆心中立刻浮现这么一句话。若是薛居正说的那样,只需要请自己吃饭便可,这酒倒是不必喝的;薛居正如今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大周的都官郎中,掌管着汴梁城各官署吏职补换更替的差使,官场摸爬滚打不知道多少年了,说是个人精也并不为过。吴忆心道,罢了!喝完这杯酒,且看他怎么说;想到此处,吴忆便举杯一干而净。
片刻之后,薛居正见吴忆喝了杯中的酒,这才如释重负:“吴公子,听说孙禄卿跟着您呢?”
薛居正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吴忆颇觉奇怪:“薛大人说的可是孙胖子?”
薛居正又将二人的酒杯斟满:“正是,前些日子那孙胖子找到我,说他与昝大人是同乡,让我把他介绍给昝大人,我与他相熟,所以就没办法拒绝!”
吴忆恍然大悟,原来这孙胖子竟然还与薛居正攀扯上了关系,后来的事情吴忆一清二楚,昝居润将孙胖子丢给自己后便不管不问,还是自己给孙胖子指了条明路。
薛居正继续说道:“前几日我又碰见了孙胖子,见他在做木材生意,便多问了他几句。那孙胖子不敢瞒我,所以我才知道是公子智计百出,我家在汴梁也有些生意,只是有些惨淡,刚好今日碰上了公子……”
此刻的吴忆恨不得把薛居正踹上一脚,害的自己陪他演了半天戏;薛居正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家中竟然也经商,看来这个时代的官员、商人也是错综交织在一起的。既然做生意,薛居正让吴忆参谋薛家在汴梁的生意倒是不足为奇了。
薛居正见吴忆不答话,心里当即又悬了起来:“吴公子放心,这有了利润当和孙胖子一样,不会亏待了吴公子!”
吴忆既然知道薛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不再啰嗦:“呃,薛大人太高看我了,有什么事请直说,若是能帮上忙,我自然全力以赴!”
薛居叹了口气:“吴公子,那我便直说了!我家在汴梁城有三个典当行,只是最近汴梁城多了许多同行,估计不出个两三年就要被挤兑的关门了。以吴公子的本事,定能给薛某指条明路!”
薛居正说的郁闷,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继续讲起典当行的生意来:典当行又叫当铺,当有人来典当物品时,当价一般不超过原价的一半;赎当时须付利息,期满不赎,由典当行变卖。汴梁城各个当铺利息一般月利三分到五分,典当行的生意其实和直接放印子钱差不多,只是典当行一般都有抵押物,而放印子钱的抵押物可有可无。薛家的典当行还保管客人的钱财、贵重物品,当然也会收些保管费用。
客栈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吴忆呆住了,这薛居正竟然做的是典当行的生意。吴忆之前从未接触过典当行,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说怎么经营典当行,估计薛居正比自己懂得多多了。
吴忆听完薛居正的话,沉思片刻摇摇头:“薛大人,这典当行的生意我实在没有头绪,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薛居正又叹了口气,明显是大失所望:“吴公子也没办法,看来我薛家这门祖传生意要断送在我的手里了!”
吴忆看到薛居正一脸落寞,劝解道:“薛大人,你既然在汴梁有些门路,为何不利用起来?”
薛居正苦笑一声,将自己的酒杯斟满:“能想到的都用上了,能做这典当行生意的非富即贵,哪个没有些背景?不说了,今日见面是为了谢吴公子,咱们接着喝酒!”
雅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薛居正虽强颜欢笑,吴忆也是能瞧得出来。
薛居正站起身来,提起酒杯走到吴忆身边,双手捧住酒杯举了起来,不料吴忆竟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掌挡在薛居正杯子上面:“薛兄,这酒不要喝了!我也要走了!”
薛居正尴尬的停住,他也想不到吴忆会来这么一句,当下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官宦之家出身的薛居正修养还是有一些的:“吴公子,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咱们不喝酒了,吃菜总行了吧!”
吴忆微笑依旧:“菜也不吃了!”
薛居正心道眼前这人软硬不吃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吴公子?”
“薛大人,人挪死,树挪活;这酒你带着,我们晚上喝如何?”吴忆说完,大步走出了客栈雅间。
薛居正愣在原地,手里还捧着酒杯。
片刻之后,薛居正大笑起来,把杯中酒往嘴里一甩:“哈哈,吴公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吴公子等等我!店家,浮玉春再拿上三四坛子,我要带走!”
吴忆慢悠悠的走出了窦家客栈,伸了个懒腰,摆手让卢应昌去牵马。卢应昌还沉浸在方才的让两个军士吃瘪的喜悦中,喜滋滋的解开了枣红马的缰绳,只是枣红马似乎不愿意离开乌骓马,任凭卢应昌怎么扯动缰绳,枣红马只是来回打转。
片刻之后,薛居正从窦家客栈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也是笑个不停,赶紧将乌骓马牵了出来,枣红马才跟着走了出来。吴忆、薛居正翻身上马,两个军士才从客栈门口出来,只是两个人手里都抱着两坛酒。
白云悠悠,绿树掩墙,虽然过了八月十五,但是天气依然炎热,街道两侧的商家不时的招呼过往的行人;偶尔有处空地,也是张满了大伞,伞下交织着行人与小贩。
吴忆、薛居正慢悠悠的骑着马前行,不一会也是口干舌燥,路边一个小贩正好在贩卖斗笠。薛居正下马买了两个,分给吴忆一个;吴忆接过戴在头上,心里这才清凉起来。卢应昌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饶有兴致的跟在两个军士后面,一会催促两个军士走快些,一会让两个军士等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