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飘雪（一）（1 / 2）
“早啊！”
“早啊！”
“早！”
“我们都还活着，都没事！”
“都说你了，杞人忧天。”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都过来站好，开例会了。”
“站好！”
“大家早上好！”
“早上好！”
“今天是周六，会比较忙，人员安排我待会写到板子上，等会吃完饭去看一下，好了，就这样，你你你，在大厅，你你你你，去二楼开早，大伙各就各位，解散！”
“就喜欢龙哥开例会，没有什么废话，言简意赅，说完就直接解散，一点都不耽误时间。”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开的话就讲一大堆废话咯！”
“至少很浪费时间。”
“好，下次我也几句话说完。”
“这就对嘛！搞那么多形式干嘛！有话直说，非要把三言两语就说清楚的事情整上个把钟，浪费时间。”
“这形式还是要的知道不，你太早开完人家会以为你不上心不看重，谁不知道就那么一点内容几句话就那说清楚了，仪式感知道不。”
“切！”
“你干嘛去？”
“上厕所，你要跟着吗！”
“才一上班你就上厕所，刚才干嘛去了！”
“人有三急嘛！我有什么办法。”
“懒人屎尿多。”
“切！”
“你们两个人就在这个区域开早吧！我出去抽根烟。”
“好！”我说。
…………
“师傅，你过来看一下。”小雪她叫我。
我走了过去。“怎么了？”
“这水壶是不是坏了。”她打开开关，开关没有亮，我试着把插座拔出来，又重新插进去，还是没有亮，我把插座拔掉，抱着水壶到其他包间一试，还是那样子，没用。
“应该坏了。”我说。
“那怎么办？”
“去其他区域换一个好的吧！待会跟经理说一下。”说完我把水壶里的水倒掉，抱着水壶走去另一个区域，她跟在我后面。
“嗯，这个可以，就先用这个吧！”我在一包间内试了一下水壶，可以用，就把那个换了过来，然后放在推车上推过去食堂水槽接水，接完水后，就又推了回来，她一直跟着，虽说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ok，可以了！”一切准备停当后，我们便把灯关上，去食堂吃饭去了。
…………
“你都不用看的，上午大厅，下午就看酒席或者二楼包间。”小翠看我站在走廊认真的看着岗位安排，笑着对我说。
我看着她，只是笑笑。
“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这边请！”
“您好！请问几位！”
“您好！点餐吗？”
……
“师傅，我把菜上错了。”
“啊！哪一桌！”
“就那一桌，我把马蹄糕上到那一桌去了。”
我看到那桌上的马蹄糕还没动。
“没事，把它拿下来就可以了。”然后我马上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这马蹄糕上错了，不是您这一桌的。”
“不是吗？我们也有点呀！”
“这样吗？”我看了看订单，没有点。
“没有喔！菜单上没有！”
“没有吗？那没有就算了，上错了你就拿走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拿走了。”
“拿走吧！”
我拿下来，然后拐个弯到打荷台那里，放在台面上，避着要上的那一桌，然后过了一会儿，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趁着也有其他早点要上，便把那一盘顺便也上到那一桌。
小雪她一直看着我，笑嘻嘻的，好像有什么疑问。
“这叫消灭与无形知道吗？”
“什么意思啊！”
“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上错菜了，也不要当着客人的面把他那一桌上的菜直接拿到另一桌，这样不好，有些客人觉得没什么，有些客人就不乐意了。”
“这样啊！”
“对啊！经验之谈嘛！”
“你真机智。”她笑着说。
“好了，没事了，那边上菜了，不要急，看清楚了再上。”
“嗯！好的，谢谢师傅。”
“嗯！”
……
“师傅，我又上错了！”她有点底气不足了。
“啊！”我也挺无语，心想，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也是服了。
“他们吃了吗？”
“他们都给吃了！”
“是什么！”
我与她走了过去。
“是虾饺皇。”
我一看那一桌上哪有虾饺的影子，只有一个小蒸笼上一块绿油油的西蓝花，然后转瞬间，西蓝花也不见了。
“怎么办？”她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
“还能怎么办！把盘子撤下来，然后假装不知道！”
“可以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先这样吧！其他的你照上，不要再上错咯！剩下的你先不要理！”
“好吧！”
“不要紧张不要乱，上个菜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淡定一点。”
“嗯！我知道了。”
“有什么事叫我。”
“嗯！”
……
“师傅！”
“怎么了？”我心里一沉。
“那桌客人问我为什么虾饺还没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这样吗？我来。”
然后我走到那桌客人旁边。
“先生您好，您还有什么菜没上吗？”
“我们好像还有一个虾饺皇，没上！”
“这样啊！那我去厨房看一下，不好意思了，您稍等！”
然后我走向厨房，刚好在拐角处逮到了经理，我把事情一说。
“行吧！我帮你们搞定，下次注意一点！”
“谢谢超哥！”
然后我走了出去，跟那桌客人说道；“您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马上就好了！”
“快点吧！我们还有事！”
“嗯！好的，不好意思！”
然后这会儿超哥已经端着一小蒸笼走了出来。
“三十五号，虾饺皇！”超哥喊着。
我把盘子端了过去。
“您好！您的虾饺皇，请慢用！”
然后我转身离开，朝小雪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地向她比了一个剪刀手，说道；“搞定！”
她捂着嘴笑着。
……
“师傅！”
“嗯！”
“你多大了？”
“啊！干嘛问这个。”说实话，我很烦别人问我这个，因为很明显，跟她们这些九零后站在一起，我就会感觉自己老了。
“问问嘛！人家说你是八零后的，我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我看你像九零后啊！跟我们差不多。”
“但我真的是八零后。”
“八几的啊！”
“八八的！”
“啊！”
“干嘛！”
“没有没有，也不老嘛！”
“喔！”我本想呵呵呵的。
“真的，一点都不老！”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提了。”
“你不喜欢人家提关于年龄的事情吗？”
“也不是不喜欢了，感觉怪怪的。”
然后她呵呵呵笑出声来！
“干嘛！”感觉她在嘲笑我。
“没有！”然后说着她又笑出声来。
“没有没有没有！”她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
神经！我在心里说着，然后笑着。
“今天谢谢师傅了！”
“什么事啊！”
“就今早的事呀！”
“哦！没事。”
“不行，我要谢谢你，你说，你要喝什么，或者吃什么，我买给你。”
“不用了。”
“真的，你说嘛！不要客气。”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吗？”
“真的！”
“那好吧！”
突然安静下来了。
“早班的，先下班！”龙哥说。
下班了，赶紧先泡一壶茶，然后找个安静的包间好好坐一坐，我心想。
…………
“真好，又是看酒席。”我们几个人在走廊看下午的人员安排，小翠她对我说。
我只是笑笑，确实，我就喜欢看酒席，不仅热闹，什么人都有，而且都有节目，什么唱歌跳舞才艺表演什么的，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也好想看酒席。”她说。
“你是服务vip客人的。”我说。
“哎！”
“我又在大厅，好无聊啊！”小雪说。
“怎么会无聊呢！”
“就感觉好无聊。”她悄悄跟我说，好像怕被谁听到。
“哦！”我回答她。
…………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最近老是听到有人演唱这首歌，也不知道歌名叫什么？挺好听的。
“下面有请销售部的同事上台，他们演唱的是，风靡全球的---《江南style》”
然后全场欢呼，跟着音乐响起来，马上嗨翻全场，男女老少跟着节奏舞动，群魔乱舞般，每到这时，房间门口就都会围着好些人，都在看里面的热闹。
“欧巴江南style……”
然后就一起蹦起来了。
啊！
“喔、喔、喔、喔、欧巴江南style……”
啊！
“江南style……”
啊！
“欧、欧、欧、欧、欧巴江南style……”
群情激昂，把表演推向了高潮，有好些人都忍不住在走廊里跳起来了，从这边蹦到那边，活脱脱一个套马的汉子！
“我们要切蛋糕了，你们这边有切蛋糕的刀没有！”一个客人说。
“有，我去拿过来，你稍等。”然后我跟同事说了一声，便穿过走廊，走向食堂，然后走下楼梯，经过厨房，走出了一楼大厅，此时的大厅相比之下冷清了许多，只有几桌客人，悠扬的背景音乐在这里清晰可闻。
“师傅！你怎么下来了。”小雪她在大厅，仿佛很悠闲。
“我下来拿东西。”
“拿什么啊！你们上面好热闹啊！我这里都听得到。”
“他们在跳骑马舞呢！”
“好想上去你们那边啊！这里安安静静的，好无聊。”
“哦！”我笑着，然后走到酒吧！
“酒吧！”
“唉，来了！”一个小伙子从酒水间走了出来。
“刀，切蛋糕的刀。”
“来，签名，画押！”
“得咧！”
然后我签好了名，写了房间号，拿着未出鞘的刀往回走。
“我上去咯！”
“嗯！”
…………
“今天的客人真好，最上层那一整块蛋糕都给了我们。”
“不给他们也吃不完啊！你看，最后还不是剩下一大块！”
“人家给是人家的心意好吧！人家完全可以打包带走的。”
“我也没说人家不好啊！”
“你看看你们，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两个人的嘴。”
“啊！真好吃！”
“你看他们都在干活，我们却在吃蛋糕，感觉好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吃！”
“真的不要脸了，我真的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不过这蛋糕真好吃，我把这些吃完就去帮忙！”
“你们吃吧！我们正干的起劲呢！”
确实，连接着音响，我们把手机里的音乐嗨起来，什么beyond的《海阔天空》、《光辉岁月》、《长城》，感觉都会唱，可以尽情的嘶吼着，真tm的越干越起劲。
“朦着耳朵，那里那天不在听到在呼号的人，哦哦哦哦哦！朦着眼睛，再见往昔景仰的那样一道疤痕，哦哦哦哦哦！留在地壳头上！”
嗨起来。
“要不再来点ladygaga的！”
“ok，砍杀啊巴拉蔑日！”
“oh-oh-oh-oh-oh_caughtinabadromance_oh-oh-oh-oh-oh_caughtinabadromance……”
不会唱但也可以跟着节奏嗨起来！
“rahrahah-ah-ah_romahro-mah-mah_gagaoh-la-la_antyourbadromance_rahrahah-ah-ah_romahro-mah-mah_gagaooh-la-la_antyourbadromance……”
“太吵了你们，搞得我们好像是在开party一样，张总还没走呢！你们低调点。”
“那来一首轻柔一点的。”
“来一首午蕴老是哼唱的歌！”
“好，ok！”
“来，一起唱！”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老是听午蕴唱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哈哈，搞得都像他的专属音乐了。”
“呵呵呵！”
“来，再来一首，《喜欢你》！”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你们这群男的是在对谁唱呢？”
“应该不是在对你们唱。”
“这可未必喔！兴许有谁心里想着是在对某人唱呢！”
“我不会唱，要不我就唱给你听了。”
“滚吧你！”
“这也可以喔！借着唱歌其实是在对某人表白。”
“海姐你就没机会了，你都有老公了，儿子也几岁了。”
“那可未必喔！”
“这么不要脸的吗？”
“好了，速度快点，早班的要下班了。”
…………
月光明亮，城市的街灯在夜空中起舞，那一条路，人来人往，那些的街灯，孤独地伫立着，我的脚步永远是最快的，一出酒店后门就已经把她们甩在了身后，然后沿着那一条街，走到了尽头，再拐出大街，来到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街景依旧，但我早已经不再在乎沿途的风景，耳机里的音乐也阻隔了我与外界的联系，街灯忽隐忽现，忽明忽暗，我早已经身处在康城里了，上海的冬天依然那么冷，虽没有下雪，但有些的池塘却显然已经在水面上结了一层霜，我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出租屋，因为这是我一天里最期待也最为珍惜的时光。
…………
终于下雪了，雪花纷飞，下着小雪，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阳光，显得尤为寒冷！
“好，就这样，解散！”
“可以嘛！三言两语搞定，这应该是你有生以来开的时间最短的一次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