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地下（1 / 1）
追风在女人的水杯里滴了一滴药水，然后靠在窗台边的矮塌上安静等待。看着音频摄取器上跳动的波幅，暗暗庆幸这女人喜欢在洗澡时唱歌。等女人出来的时候，追风觉得自己产生了视觉误差，女人好像略瘦了一点点。
他摇摇头，觉得是柳乔生睡着后影响了自己的思维活跃度。女人很快困得睁不开眼，倒头就睡。追风取好虹膜数据，读取了女人的脑电信息，扫了眼房间，悄悄走了出去。可惜他没回头再看一眼，在呼吸之间，女人好像又瘦了一点。
“主人，醒醒，你可以出发了。”柳乔生睁眼，还有点迷糊，已经很久没能这么踏实睡一觉了。自打回到卡瓦，心里一直有事情吊着，警觉之下很难进入深睡眠。“还有半小时下半夜的人就换防了。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可能你的动作需要调整一下。你先洗洗，我去拿东西。”追风抬眉含混着说了一句。
洗漱完，随便吃了点东西，柳乔生抬眼，看到艰难拎着一个胖女人模型的追风，忽然明白他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是啥意思。“我。”柳乔生指指自己，又指指女人的模型。“扮成她？幸亏我的个子足够高。要不真的很难撑得住她这气势。”说着自己先无奈的笑了。
“因为你俩的体量差得有点多，这玩意的填充部分做得比较厚实，得适应一下。这是最新型的透气硅胶，编入了成纤维细胞螺旋纤维，柔韧度和手感基本没差别，只要不遇到本人，应该没大问题。声音也是她的。她估计会在八个小时后醒过来。”今天只是下去看看，时间应该足够了。
柳乔生点点头，看着眼前陌生的自己，带好虹膜片，将西加尔斯尼格尔的脑电信息连接到虹膜片上，纷沓而至的讯息让男人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走了，待会见。”“好，我送你到地下掩体入口附近，就在那边隐形等你。”追风坚持道。
“追风，你们虽然是人工智能产品，但我一直当你们是朋友，你们的命对我而言同样重要，你明白吗？”柳乔生挥挥手，走前忍不住跟男人说了一句。追风微笑着点头，精致的脸庞有种近乎妖孽的俊美。当初设置的时候，这三人就以柳乔生的安全为首要目标，其他都不重要。
“科西嘉，你好。”柳乔生语速有点慢，还不太能够适应这个偏中音的女生，虽然知道守在入口的男人看不出破绽，还是忍不住略偏头，露出和煦的笑容。
那个名叫科西嘉的卫兵明显怔愣了片刻，立正，大声说了声：“长官，晚上好！您这会还去实验室吗？”“嗯。”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柳乔生答得很简单。另一个卫兵从卫兵室出来喊了声：“长官好。”
柳乔生点头，按着虹膜上的提示路径拐了弯，停在墙后面靠在墙上没动。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卫兵在交谈，因为寂静，两人的声音特别清晰。
“西加尔小姐居然跟我们讲话了！”
“她今晚怎么没能变身？”
“是啊，那么漂亮的一位小姐，因为核辐射，不能维持稳定原貌。白天胖成那样肯定很痛苦。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能变回去。”
……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柳乔生转身继续往前走，准备搭乘电梯去地下，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西加尔的脑电信息里，有一个亲密男人的影像，那男人和她的体格差距有点大。现在终于知道哪儿不对了，在西加尔的记忆里，激情时刻她是个苗条的女子，长相至少中人以上。今天回去得把脑电信息重读一遍。
西加尔的办公室在地下三层，不很大，除了电子设备，桌上甚至连一张电子照片都没有，很多女性喜欢用笔记录自己的生活或重要事项，这个女人的办公室甚至连一个纸屑也找不到。桌上有一个半球形的水晶盒，里面摆着一枚很别致的月尾燕头标：紫色的月尾花顶端是一只蓝色的风雨燕，眼睛是翠绿色的。
“主人，这只风雨燕的眼睛有问题。”柳乔生凑近看了一眼，伸手打开盒子，再凑近看去，虽然只是很快闪烁了一下，柳乔生还是了然，这女人被人监视了。她知道吗？
“你看文件，我来查她以前的资料。”柳乔生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看着文件，怕下载触发报警，没敢下载。五个小时后，男人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快要爆炸，目前的资料指向性很明确，他们想干的确实是带着这颗卫星逃离卡瓦。可他们的科技能支撑他们的野心吗？逃离后脱离卡瓦母星的引力，卫二的引力究竟还剩多少根本没人知道。还得去地心看看，才能确认他们想干什么？
柳乔生顺着虹膜上的指示，继续乘电梯往地底深处。电梯在地下二十五层的时候停下，柳乔生觉得自己的肺部压榨得慌，这个卫星这一层的温度并不稳定，或许比地表温度高十来度，这已经足够让人不适。
这里应该属于非稳定地热场变温带。卫二表面的温度除了来自涉舍，其他应该有一部分来自于内部放射性元素的衰变释放。所以这颗卫星才会比母星的温度更高。所以地下变温层的位置也会随这部分地心放射元素含量的变化和衰减周期的改变而有所变化。
复合硅胶虽然透气良好，随着温度的升高软塌塌的耷在男人身上，他觉得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否则出去的时候没个人形可出不去。看来今天只能到这儿结束，明天先把西加尔的记忆都通读一遍，再做打算。
柳乔生回到西加尔的办公室，在小隔间的镜子面前站了一会，等待硅胶冷却，所幸变化不大，只是面容有些冷酷狰狞。柳乔生步履匆匆回到地面，很快走出地下掩体。
追风下意识走在柳乔生身侧，随时准备挡住可能的危险。“主人，事情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