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命盾（1 / 2）
下山，在山坡在疾跑，王建的身姿矫健，如履平地，若不是张剑的觉醒体质，还真有些难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的下到山谷，这是一处树林，枝秃树稀，但更多仰天竖起的铁管撑起了树林的密度，从天上俯瞰，这只是一片小树林。
这正是防炮团的临时驻扎地。
“别开火，别开火！”王建一路大喊，高举右手。
有士兵端着枪从树林跑了出来，喊：“你是那部分的。”
“师部通讯员王建！”
“黄参谋口令防炮团注意隐蔽，不准开火暴露目标！”
当两人被迎进树林，见到防炮团长，王建大声传达了师部指令。
“报告，敌机群已进入攻击范围！”团里的通讯员跑进了团指部。
防炮团长还在犹豫，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他立刻立正：“师长！”
很快，他放下电话，脸色难看：“全团隐蔽，不准开火！”
“咚！”
“轰！”
巨大持续的爆炸声，应声响起，地面都在颤抖。
飞机来得快，去的也很快，几分钟后，王建和张剑迎着漫天的烟硝踏上了归队的路。
到处是弹坑，漫山遍野都在燃烧，不断能看到士兵的残骸，到处都是。
张剑强忍呕吐感，捂着鼻子跟在王建后面，心里狂喊：以后再也不想吃烧烤了。
王建忽然驻足，张剑撞在了他后背上，往前一看，呆住。
这应该是个急救站，炸成半截的旗杆倒在泥土里，鲜红的十字烧了一大半，帐篷七零八落，有些仆倒，有些还坚立着，血水成池，放眼望去，全是尸体。
几个头戴白帽的护士打扮的尸体半跪的抱着一起，看上去，能推断是轰炸的时候，无处可逃，只能相拥面对死亡。
王建突然激动起来，踉跄的奔跑过去，还没几步，就跌倒在地上，然后他边爬边大叫：“英子，英子！”
当王建爬到那边，只是看了一眼，就哇哇大哭起来。
张剑默默无语的站在那，换谁，在至爱牺牲的那一刻，都是一辈子的痛。
半小时，张剑把最后一锹泥土浇在新坟上，看着跪在那的王建，安慰道：“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啊！”
王建没有回应，像雕像一样，死气沉沉。
“滴哒哒……！”
远处传来集结号的喇叭响，王建终于动了，他低着头，仿佛行尸走肉般。
归途的压抑感令张剑第一次感受到生死离别的痛苦，他不禁在想，如果是自己，该如何面对。
“谢谢你帮英子挖好坟。”王建忽然开口。
“这不是应该的吗，都是战友。”
王建脸色悲痛，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梳子，看到梳子，他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
“这是英子送给我的，还说，以后一定要我给她梳次头。没想到……。”说着，王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滴哒哒……！”集结号再次吹响。
张剑无动于衷，但王建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擦干眼泪，王建站起来：“走吧，我们归队！”
走着走着，一路很沉闷，张剑毕竟只是17岁的学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真组织语言，王建忽然开口：“如果我没及时传令，英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张剑愣住，随即哑然。
“我再跑慢点，防炮团就开火了，这一开火，师长再下令也没用了。英子一定能不会死，急救站就在防炮团附近。”王建絮叨的一直说着。
张剑明白过了，人生的这一幕，是王老头，心里最大的遗憾，即便没有他，在归途上，他也是要这样扪心自问。
这是心魔诞生的一刻。
来到一座小桥前，王建却再次停下脚步，看着溪水长流往西去，眼神说不出的痛楚。
“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他说道。
“我可能是个好战士，但不是一个好男人，我不配！”说着，他忽然掏出梳子，扔下河去。
“你疯了啊！”张剑吓了一条，连忙跳下小桥，去捡。
以他的身手，梳子很快就捡到了，可王建却在桥上大喊：“不要捡，不要捡！”
悄悄的把梳子放在兜里，张剑转过身来双手摊开：“没捡到，水流太快了！”
心里打定主意，找个机会，还回给王建，现在的他，只是太自责了，一时冲动。
归队后，张剑被分配到通讯班，神奇的是，没人问他名字和情况，而且大家都看上去对他很熟悉的样子，这令张剑心里更加感慨面具的神奇作用。
夜里，一群人都在帐篷里，因为不能生火，大家都钻进了被窝里避寒。说实话，张剑不冷，但他忍不了十几个人都脸贴着脸，呼噜震天，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环境。
“啪！”
一声枪响，打破了平静。
很快，枪声大作，帐篷被掀开，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就听有人喊：“有人偷袭师部，原地构建防御。”
敌人突进很迅猛，很快，枪声就在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就看到有人影往这边摸。
“打！”王建作为通讯班班长，此刻带头开枪。
战斗一下就打响，张剑第一次开枪，只有兴奋，他也玩fps游戏，可现实里，这感觉太直观了，反作用力不断撞击肩膀，若不是他觉醒状态，第三枪就要打到天上去。
很快，他就进了状态，可下一刻，扳机就扣空了。
没子弹了！
反手就朝腰上摸，却摸了空。
“子弹！”张剑对旁边的战友大喊。
“一人就一个弹夹，你怎么打枪的，摁着扳机不放！”战友却大骂起来。
“啊！”张剑才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战壕里，每个人都是一枪一枪的打，瞄准才扣扳机。
失误！
张剑只好缩在战壕里，抱着烧火棍的钢枪。
有人倒下去了，张剑注意到了，弯腰摸了过去，一看，正中额头，没呼吸了。
退下他的弹夹，装在了自己枪上，张剑准备好好再来一次，却见王建大喊：“冲上来了，扔手榴弹！”
纷纷扔了出去，张剑也扔了一个，爆炸声此起彼伏，但很快有人发现了问题。
“怎么回事，有个没响！”
忽然一脚踩了过来，是王建。
“慌什么？手榴弹不拉响你就扔！”此刻的王建，一脸狰狞。
张剑捂脸，这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