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花冷(三)(2 / 2)
在一个拐角往里去,木香看到那里有光,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张浔正坐在那间破屋子内,跟两个小孩子谈话,有说有笑的。木香走到门口时,刚好让两个小孩给看到了。“漂亮姐姐,来接你的人来了,你该走了。”
张浔把凳子递给了那个小男孩,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保存好这个凳子,我下次来还要坐。”
小男孩咧开嘴笑了起来,一旁的小女孩也笑了起来:“姐姐再见!”
张浔起身走到门口,挽着木香的胳膊,扭过头跟两个孩子挥了挥手,才转身离去。
“姐姐,大晚上就不要来这里了。”木香不理解,大城市里的人不应该都是娇生惯养的,风吹不得,日晒不得嘛,怎么到了自家小姐这儿,又是去厂里当老板,又是来这里看穷人。
张浔拍了拍她的手,指了指天上的残月,木香顺着看去,星星围在月亮附近,忽明忽灭,似在星河之上的灯火一样,沉浮不定。
“如果天空没有星星,只有月亮,那岂不是很单调?”木香点了点头,确实,星月相映才显得天幕的浩瀚璀璨。
“如果中国没有穷人的立锥之地,只有贵人的流脂肥亩,那肯定会亡国的。”她慢慢地走着,两侧破旧的房屋里时不时传来一声猫叫,四周弥漫的臭味快要渗进骨子里头去了,木香紧皱着眉,她实在快受不了了。
两人的影子被灯火摇曳着,在古城的小巷里陪着月光一起梦游着,直到林府……
省城医院,林秋容昏迷了一天之后,才悠悠转醒,睁眼就感到旁边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侧过头看去,是一个医生。桌上正搁着那支簪子,通白剔透的玉簪子如今就像玛瑙一样,红的清澈。
“你可算醒了。”医生拿下口罩,往他跟前凑了凑,林秋容动了动喉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医生想干什么,看情况,应该是白守业把自己给送过来了,这个医生应该就是监视自己的人。
见他没有说话,医生便拿起了一旁的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开口问道:“我现在代表皖中地下党来问你,这个簪子你认识吗?”
地下党?林秋容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也是共产党吗?看样子是的。他轻轻点了点头,医生紧忙给他递了杯水。
“这支簪子的主人现在在哪?”医生满眼炙热地看着他,林秋容撑着身子往上坐了坐,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沉声说道:“她在城北监狱。”
一说到吴月愁,他就莫名的心疼,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你们快去救她!”林秋容攥着医生的手,死死地看着地上的光,那块贴在墙上的光就和监狱里的一样,让他心慌,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