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龙县布依族武术 钱相街道打凼村杨刚（2 / 2）
“没用的，刘世阳输给了那个三月三，现在老头应该在那个三月三的身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输了比赛，我们得到的那些非遗才能，包括和铜鼓老头一样的奇人都会转移到胜利者身上。”
“这哪里是比赛，这简直就是谋杀啊。”王永占怔怔的说道。
“这些非遗奇人本来就是无法证明的存在，根本就不能证明是谋杀。”
“如果我们不能再度参赛，我相信其他的选手也是如此。”
“不对啊，哥，既然其他选手也不能够在表演这么高水平的非遗技艺，那我们怕什么？随便照葫芦画瓢在舞台上表演不就行了？”
“不用这么麻烦，相信我，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得到那奖金的。”
“为什么？”
“因为二号参赛选手已经死了。”
“什么？”王永占惊愕的说道：“四个参赛选手死了一个，晋级一个，那只剩下两个，这不是妥妥的已经预定第二名和第三名了吗？哥，我们会得第几名？”
“这就要看节目组心情了。”
“不行，哥，你得赶紧给我加紧练习打鼓，怎么说也得得个第二名，将那五千元拿到手。”王永占越说越是激动：“哥，我去买铜鼓，你做好准备。”
“还没吃饭呢？”
“你先做好饭，等我买鼓回来，吃了饭，我们局开始练习，我来监督你。”
王永正看着王永占顶着个鼻青脸肿就出门了，不由得摇摇头，忽然想到：“好啊，这小子就是为了不做饭。”
却说贞丰县的非遗文化大赛已经诞生冠军。而其他兄弟市县的非遗文化大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安龙县钱相街道打凼村，青山绿水，百峰成林，鸡犬相鸣，田野农户，炊烟袅袅。一副祥和安乐的景象。
天刚亮，一个老头就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在自家门口打了一套拳，只见他马步稳扎稳打，显然是浸淫多年的成果。
踏脚接力击出长拳，收拳击肘，每一拳都活动了全身的筋骨，这一套拳法显然是杀敌和连体的路数。
他的双手一会儿成拳，一会儿成爪，一会儿成双刀下叉。完全看不出路数。
老头打完拳收式，用了不到五分钟。老头的老伴早已起来梳洗完毕，然后到厨房生火煮早饭，一碗清汤面拌点猪油，再加点辣椒面，撒多点盐巴，这样干活才有力气。
这就是老头的早餐，老头哧溜几下就将面条吸尽，仿佛面条根本就不用老头咀嚼就进入了老头的肚子之中。
老头吃完了面丢下碗筷，就在腰间牛皮带上皮上一把镰刀，肩上挑着一根扁担就上坡去了。
老头向着山村周围的大山之中走去。老头的老伴则是就着大锅之中煮面的热汤掺点冷水将自己吃面的碗洗了。然后这个老婆子也拿着一把镰刀向着刚才老头去得山中而去。
这是两个老头从风华正茂到如今，经过几十年磨合养成的习惯。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干活，一个煮饭；一个干重活，一个干轻活；一个干主活，一个在旁帮忙。
老婆子到了山中林地之中，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还好山中会时不时吹来山风，很是凉爽。
两人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手上的镰刀却像是一把武器一样刀刀不落空，将那些在田地里、在田垄上，生命力坚韧的野草割去。
“这天已经两个月没有下雨了。”最先开口的往往是不甘寂寞的妇人，无论是哪个年级的女人都是这样，忍不住想要说话。
“秧苗都晒黄了，这些野草咋个越长越好？”老头虽然不是开口说话的人，却是说话声音最大的人。声音就像是唱山歌一样的震得山响，这还是一个山谷，两人谈话的声音还回荡在山谷之中。
两人却是早就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特。
“全割去喂鸡。”
对话戛然而止，不知所云。
“天再这样干下去，李子树咋个办哦。”有时候一些男人的话也很多，喜欢没话找话。
“你看这个李子树，花都太阳晒落了。”老婆子用嘴巴指的林地里的那些李子树说道。
“本来天就干，李子果结的就少，还小个。这天又下冰雹来把果子打落那么多。”
“今年的李子怕是不成吃喽。”
日头正中，老婆子先回去煮中午饭，老头在后面扛着一把锄头慢悠悠的回去。到了一处熟悉的林子，老头看着眼前的大青山，像往常一样将锄头丢在地上。然后就倒在石头上眯起眼睛睡觉。
这个大青山在林子之中，四周全是大片的杉树林，尽管外面太阳火辣辣的，让人流汗。这里始终晒不到太阳，终年凉快。所以老头总喜欢中午的时候在这里睡午觉，睡完了就回去吃老婆子准备好的中午饭。
对于这种老头偷懒的行为，年轻之时的老婆子还会和老头吵一吵。可是被老头打过几次之后，老婆子就不再多管闲事了，两人各做各的活路。
老头心情好了，老婆子就和他多说几句俏皮话，联络好感情。遇见老头心情不好，老婆子心情也不好，两人不免要大吵一架。
刚开始时，两个老人的孩子还会劝一劝。可是随着孩子逐渐长大，眼看对两人的争吵劝解无用，不就又会和好，反而弄得这些孩子里外不是人。两人的孩子也就不再管他们的事，不管读不读的去书，都搬到镇上去住，离两个老人远远的。时不时从镇上买点东西来看看老人，或者老人生病了就接老人去镇上看病修养几天。
老人们都闲不住，总要操持田地里的庄稼作物，仿佛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情，一天不干活就浑身难受，任凭孩子们怎么劝都没用。
老人躺在青石板上想着孩子都已经大了，各自成家立业，不需要自己操心了，反倒是自己有时候要去麻烦他们，总有些不习惯。自己半生的操持终于结束了。
老人看着林中的那些土地，想着自己百年归天之后葬在哪里好？
为此，老人特别喜欢打听摆谈那些风水玄学。只要老头在酒席闲谈之中有所得，就会在农忙闲暇之余到这青石板上实践那些风水学说，为自己挑选风水宝地。以此照荫子孙千秋万代。
忽然之间，老头听到一声巨大的吼叫声，老头总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像是狗叫，又像是狼嚎。
没错，是狼叫的声音。
随着搬迁政策的出台，很多年轻人心之所向。山村的年轻人都搬出了山村寨子，宁愿舍地拆屋，到那乡镇之中，像是被关押的鸡鸭猪狗一样去争抢那十几平米的窄居，也不愿意留在这天大地大的山村种田。
现在两人所在的山村就只剩下几个老人还在坚守着，老屋还在，只是村里的人烟稀少了。在这干旱季节，水管有时候也会连续七天半个月没水。
两人在傍晚时可以去找其他老人闲聊，天黑了就各自回家睡觉。两人那杂乱的房间之中有以前孩子还住在乡下时留下的大头卫星电视机。虽然画面已经有线条，却是两人每晚为数不多的节目。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电视机开一晚上。
老头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狼叫的声音了，上次听到狼叫的声音，还是几十年前，老头年轻的时候。以前这些山林里面还有很多的虎豹豺狼，自从几十年前，山上的树木被砍伐殆尽，那些虎豹豺狼也被打死各家分吃了，这些村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武松那样的“打虎英雄”，更没有想到自己能吃上豺狼虎豹这种野生动物的肉。
随着这几年乡下人的减少，还有植树造林和退耕还林的增多，山地荒芜，山林增加，很多野生的斑鸠动物又重新出现了。
之前老头就听其他老头说过这山林之中有狼出没，老婆子也经常念叨，老头不信，以为是妇道人家七嘴八舌以讹传讹。
一直以为是从乡镇下来的流浪狗。老头在电视机上看到，城里人喜欢养狗养猫，也不全是为了抓耗子，就是养来好玩，比养亲生儿子还亲。一些外国进口的狗很大，和本地狗差别很大。老头看来，那些狗就和狼差不多。只不过经常有很多宠物狗走丢或者被人拐走，大多变成流浪狗。
老头以为那些人看到的应该就是这种流浪狗。
老头被吓到了。身体一下子从青石板上坐起，果然看见一个和电视机里面一模一样的大狗。
老头不敢确信这到底是一条流浪狗还是一只狼，只是看着这个家伙在林中谨慎的盯着自己。
老头也不敢动弹。心里一下子就蒙了，忽然思绪万千。